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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足迹(上)(2)

2012-07-25 14:45 作者:于能 陈苏 周文操 来源:嘉兴故事 浏览: 我要评论 (条) 字号:

摘要:长虹桥 浙北第一桥 大运河从北而南,到嘉兴的第一站就是王江泾。王江泾镇地处苏州与嘉兴之间,是随着大运河而兴起的一个江南小镇。位于王江泾镇的一里街东南,就是有名的长虹桥。明万历年间,当时的嘉兴知府吴国仕



长虹桥

 浙北第一桥
 
        大运河从北而南,到嘉兴的第一站就是王江泾。王江泾镇地处苏州与嘉兴之间,是随着大运河而兴起的一个江南小镇。位于王江泾镇的一里街东南,就是有名的长虹桥。明万历年间,当时的嘉兴知府吴国仕倡议修建的,是一座大型三孔实腹石拱大桥,这是目前浙北平原在软基上修建的最大的石拱桥。在清康熙、嘉庆和光绪年间三次重修,据说以前的航船可以不落帆而驶过桥洞。整座桥长72.8米,中间孔高4.9米,桥面宽4.9米,两端各有石阶57级从中孔降至路面,以前桥头还有石牌坊一座,可惜已被拆除。长虹桥如其名,似长虹卧波,横跨在大运河上,桥的两侧各有两副对联,一侧为“劝世入善,愿天作福”;“淑气风光架岭送登彼岸,洞天云汉横梁稳步长堤”(中孔),另一侧是“千秋永庆,万古长龄”;“福泽长流物阜民安国泰,慈航普渡江平海晏河清”(中孔)。
 
  长虹桥现为省文物保护单位,即将作为浙北三桥之一捆绑申报全国文物保护单位。我们到长虹桥时,运河水仍然很急,现在仍是黄金水道,远处有船队迎浪而来,站在桥顶四望,不免有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之感。忽然想起,明代嘉兴名士李日华带着儿子去苏州看书画、买药,曾在这桥边逗留。他的船在这儿被商船撞了。于是,李日华动用了官家派头,让巡司拘押对方给他修船,他和儿子则到桥边的吴国仕生祠中休息。回来查阅,那一天是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四月八日,时间是上午。关于长虹桥,李日华在日记中提到,“太守名国仕……又建桥于泾上,民德之,因立祠于桥左。”由此可知,长虹桥的建造至迟不超过万历四十三年。现在,当391年后,也是在农历四月的上午,我们站在这长虹桥,不仅感受到了桥的跨度,也感受到了漫漫时间的跨度。
 
  近几年来,长虹桥边有一位执著的守桥人,我们最初并不相信有人能够为桥做到这种地步。但是,当我们用脚步丈量着古桥的沧桑,抚摸着斑驳的石柱,俯瞰奔腾的运河,仿佛一切都有了答案。我们远远看到守桥人孤独地站在河的对岸,面目并不十分清楚,桥墩上密密麻麻地绑满了轮胎。依稀传来咯吱咯吱的摇橹声,循声望去,意外地看到一艘乌篷船由北而来,仿佛穿过历史。和精瘦的摇船老人谈妥,我们登上了这艘小船。老人姓吴,叫根生,主要做点收废铁的营生。令人意外的,他今年已经70多岁了。老人就是这镇上的人,十三四岁就开始在河上摇船、捕鱼,眨眼间,一个甲子已逝,老人也从孩子变成了孩子的爷爷,可他仍然离不开这河这桥这船。只是,这种乌篷船这河上再没有多少,来来往往的都是喘着粗气的机动船,老人说,镇上大概也就十来条了吧。坐在乌篷船上,我们终于与这水这桥亲密接触,穿桥而过,高耸的桥洞,空阔的河面,先人的伟大与精致都闪耀在眼前,仿佛时光流转,轰鸣的马达声由远及近,压过了潺潺的水声,打破了历史的梦境。
 
  守桥人,老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关于他的传说很多,老人就给我们说了一个。有一天,守桥人从长虹桥经过,摔了一跤,爬起来之后,就决定要守着这桥,据说,他老婆喊也喊不回去,不久,两个人就离婚了,之后,他更是一步不离桥了。我们终于弃舟上岸,见着了传说中的守桥人。他穿着破旧的夹克,戴着淡色的帽子,看不清他的眼睛,或许因为常年呆在河边,耳朵里塞满了沙子,那艘水泥小船早已破碎不堪,沉在河边,几块破烂的水泥板,只能依稀看出这曾经是条船,几块石条垫在船上,仅够容身,一块木板架在船和岸上,供他上下。几缕破布散落在石条、木板上。
 
  他坐在河边的石块上,烟明明灭灭的,和他说话,他也不搭理,即使回答,也是极简短几个词。问他晚上睡在哪里,他指指脚边的河堤。问他能不能拍照,他点点头。问他为什么要守桥,他只零星地吐出三个词:国家、劳动、工作。问他守了几年了,他咕咕噜噜地,像是在说五六年,却又说记不清了,或许时间在他这里已经停顿了吧。问他今年多大了,他清清楚楚地吐出:属羊。问他吃什么,他说买黄酒。问他下雨怎么办?他指指身后说,到庙里。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叶桂林,写下来,指给他看,他又是点点头。问他原来在哪里工作,他总算说了一句相对完整的话:“缫丝厂”。
 
  忽然,有船从远处驶来,他像忽然焕发了生命一样,猛地跳下岸,扬着手,嘴里“哦哦”地叫着,仿佛一个伟大的指挥家,那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指挥,减慢了速度,慢慢地驶过桥洞。不忍再打扰他,我们告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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