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68岁的沈关荣，自我介绍是沈氏园后裔。他说从前家中有大红灯笼，上写北山草堂四个大字。 仲贞出观的字画，计倪云林《南渚图》，上有云林自题，并钱仲益、朱逢吉（嘉兴）、顾禄（华亭）等名家款识；又梅花道人画册，
 68岁的沈关荣，自我介绍是沈氏园后裔。他说从前家中有大红灯笼，上写“北山草堂”四个大字。 仲贞出观的字画，计倪云林《南渚图》，上有云林自题，并钱仲益、朱逢吉（嘉兴）、顾禄（华亭）等名家款识；又梅花道人画册，共十幅，画宋人诗意，画董源寒林重汀，画削壁临水，画竹枝，画风竹等等。除四、五之外，每幅都有自题诗。这些诗句，对于研究吴镇生平是有价值的。 仲贞又取来他的一部著作手稿：《飧胜斋近艺》，厚厚一叠，那纸极绵白，字作蝇头精楷，极黑。君实先生仔细披览，连连夸奖仲贞所撰举凡绘画、临池、养鸟、艺菊、赏砚、品香、说陶、辨玉等，文字清雅，笔意超迈晋唐。尤其难得的是，托物寄志，襟怀高洁，岂俗流能窥万一。 仲贞听了甚是感激，说：“愿乞先生一序，使晚学得以附骥。”“贤弟才高，容我三思后，方能措笔。”君实先生沉吟道。大约过了半年，仲贞对《飧胜斋近艺》书稿，作了反复审核、修订后，持稿亲往恬致堂拜谒，君实先生未忘前诺，欣然命笔。 再说这日在北山草堂，君实先生对一部《玉麟堂帖》最是赞不绝口，他品评沈贞石的字：“楷法精妙，虞永欧颜，靡不融贯……客至，与古妙迹错陈赏玩，识者历眼，自然叹绝，又安能终掩邪？” 这使得尔侯、仲贞，内心里万分的欣慰。 君实先生是文学家，他对于北山草堂的描绘着墨不多，用减笔法。“堂面山临池，左右修竹映带，栝松九树，本大五六围，干皆如柱，亭亭入云。其他杂木芳卉，蒙茸蘙蔚。山有四洞。其三嵌空，中容石坐。其一下有伏流，横梁而渡，乃先世白林公所筑。”这里所说的“白林公”，应是百鹤公沈棐的另一个别号。 对于那天午、晚的酒宴，“日记”无记。对四日上午的玉麟堂宴，君实先生用的也是减笔法，谓：“四日，饭玉麟堂。尔侯出白玉莲花杯、绿玉荷叶盘行酒。又以哥窑白定等卮继之。期以每器一酹，百爵而止……” 白定，即定窑，和哥窑同是宋瓷名品。这样精美、典雅的酒器，并且每斟一次酒，撤换一器，从饮酒上说，真是风流之至。这样的行酒法，自然不必说到肴核如何，酒如何，说了便俗。我推想玉麟堂酒宴和昨天午、晚的饷客，都同样的不见鸡鸭鱼肉。这相对于胸脯衣襟上油黑老大一块的汤慧珠先生，恐怕就得抱怨吃不饱、不够味，没甚意思了。 我翻阅《味水轩日记》，八卷，近五十万字。凡一日所记，除卷四万历四十年二月十八日和卷八万历四十四年八月九日各占三个半页面，文字满占三页的就是这次北山草堂之行了。对于这一次的访友、艺事活动，李日华是甚为看重的，他对于沈氏世家的文采风流，也是由衷欣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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