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刘光汉先生的回忆 一种文化的生成,必待其有承当此种文化的人物在。 我很幸运能够采访到刘光汉先生。刘老十四岁进蒋正盛烟号为学徒,是年店东蒋紫澜五十五岁,镇上的人咸称福老爷。从学徒到外账房到经理(越二柜、
刘光汉先生的回忆 一种文化的生成,必待其有承当此种文化的人物在。 我很幸运能够采访到刘光汉先生。刘老十四岁进蒋正盛烟号为学徒,是年店东蒋紫澜五十五岁,镇上的人咸称“福老爷”。从学徒到外账房到经理(越二柜、内账房、副经理三级,而外账房与头柜级阶平),刘老和蒋紫澜先生相识相处二十一年。二十一年,蒋对刘,倚重信任,视如心膂;刘于蒋,亲承謦唾,知之亦深。所以,刘老的回忆,大有助我对紫澜先生进行一个绝对不在商贾层面上的描述。 在紫澜先生“知天命”之前,蒋家祖传的烟丝业在他的掌管下,有了长足的发展扩张,除了南汇的本号,在江苏吴江的黎里镇、娄曲镇,昆山的周庄,毗邻的油车港(澄溪镇),有大小不等五个分店,至若盛泽、同里、芦墟、莘塔、八坼、陈墓、甪直、青浦、练塘、朱家角、金泽及嘉善嘉兴周边诸乡市镇茶馆、杂货店代售者不计其数,并且上海专设烟号办理处,批发远销欧美。紫澜先生事功不俗,又先后娶妻室杨氏、陈氏(续弦),膝下多子嗣(蒋氏至六十岁时,又生一子,共育五男四女),在镇人眼里不啻是“福老爷”矣。但,紫澜先生既无“老爷”气,也无商贾气。他是前清秀才,饱读诗书,不冬烘,喜好接受一些新派物事。这从到了民国后,他手中的那一枝湘妃竹杆子、水磨白铜斗、象牙咬口烟管已经换上一只意大利红木板烟斗,就可以看出他某种方面的趋时。又譬如穿着,通年不变的是长衫布鞋,西装固然终不上身,但鞋,偶尔也来一双大英皮圆头革履,觉得这个呒啥。坐火车到上海,下了火车叫一辆黄包车去烟号办理处(天同路榆树里某号),在车上脚跷起,嘴里衔板烟斗,吸自制的芝兰牌蒋奇旱烟丝,左顾右盼,怡然自得,于十里洋场毫不生隔。 然而,紫澜先生骨子里终究是传统的儒士气,诗、书、画不是一般的偏嗜。诗,惜未传。书法,刘光汉见过,只能说出一个“好”字。我推测装烟丝纸盒上印的“蒋正盛制,官礼名烟”等十数个小楷,是出自先生的手泽,娟秀圆润,应该归结为早年在三益堂临帖的幼功。绘画,未之见。但据蒋氏后人说,先生醉心作画,却并非专攻技法,是文人画的一种。这样看来,比较丹青名手——族祖蒋人彦的擅书画,他远不在一个档次上;和同年辈的族人蒋世长及稍晚的蒋中弢相比,更不能及。但这并不妨碍紫澜先生“醉心”于绘,因为传统儒士的襟怀:书画,乃余事也,陶写也;煅粉调脂无画家声名之累,而描摹山水花鸟正适足以寄情也。 刘光汉先生正接受作者采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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