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二、张南垣和勺园 说到勺园的建造，离不开一位园艺大师张南垣。 明末，南湖边吴昌时的勺园、朱茂时的鹤洲别业是嘉兴最好的私家园林，在江南名噪一时，让多少文人权贵都想拥着这样一座临水而居的私家宅地。而这两处
 二、张南垣和勺园 说到勺园的建造，离不开一位园艺大师张南垣。 明末，南湖边吴昌时的勺园、朱茂时的鹤洲别业是嘉兴最好的私家园林，在江南名噪一时，让多少文人权贵都想拥着这样一座临水而居的私家宅地。而这两处园林皆出自园林塑手张南垣父子之手，可见勺园主人吴昌时对园林艺术这一块很有见地，眼光独到，也可看出张南垣的园艺造化不简单。 张南垣，祖籍上海人，后来移居嘉兴，对嘉兴这一带的风物地理相当熟悉，所以也可算是半个嘉兴人。张南垣是明末清初最为有名的园林家之一，江南不少园林都出自他的手笔。这些园林中，最著名的有松江李逢申的横云山庄、嘉兴吴昌时的勺园、太仓王时敏的乐郊园、吴梅村的梅村、常熟钱谦益的拂水山庄、吴县席本桢的东园、嘉定赵洪范的南园、金坛虞大复的豫园等，都是在中国园林史上很有地位和艺术性的建筑群，为中国园林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页，留下了许多经典美观的楼台亭阁。 张南垣极具艺术天赋，年轻时跟董其昌学过绘画，善绘人像，兼工山水，据说可以临摹出黄公望、吴镇的笔意，以假乱真。他以山水画的意境来造园叠山，自然比一般的园林匠人高明许多，格外受人青睐。也正因为如此，他与当世很多名士文人往来，如吴梅村、钱谦益、董其昌、大画家王时敏等人。 吴梅村的《题朱子葵鹤洲草堂》诗前有序云：“余以壬辰上巳为朱子葵、子葆、子蓉兄弟招饮放鹤洲，同集则道开师、沈孟阳、张南垣父子。”可见张南垣虽是一匠人，却也是朱茂时的座上客，可与一些文人雅士平起平坐，地位不低。张南垣请吴梅村为他作过一篇传记《张南垣传》，由于此文作于张南垣生前，也成为有关张南垣最为权威可靠的记载。 从吴梅村的《张南垣传》来看，张南垣的造园艺术确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书中记载“经营粉本，高下浓淡，早有成法。初立土山，树石未添，岩壑已具，随皴随改，烟云渲染，补入无痕。即一花一竹，疏密欹斜，妙得俯仰。”简直就是在园中作画，张南垣造园虽然没有图纸，却是成竹在胸，“山未成，先思著屋，屋未就，又思其中之所施设，窗棂几榻，不事雕饰，雅合自然。”他于此技法运用娴熟，对于“土石草树，咸能识其性情”，所以他叠假山之时，在一片杂乱无章的乱石之中，细细观察，对一石一竹已是了然于心。造园时，他顾自与客人在堂上谈笑风生，一会儿把工匠叫过来说“某树下某石可置某处”，虽遥控指挥，却总是恰到好处，“结构天然，奇正罔不入妙。” 历史记载张南垣长得又矮又胖，面孔黝黑，却有一副好脾气，语言幽默。他生性滑稽，喜欢说一些流传于大街小巷的“段子”，有时免不了说些陈语旧闻，反而被人嘲笑，但他也是无所谓。当时有个流传很广的故事，说的是他与老朋友吴梅村一道看戏，演的是以朱买臣休妻为题材的《烂柯山》。戏里有个角色张石匠，演戏的人因为张南垣在场，特意把“张石匠” 说成“李石匠”。吴梅村听了，以折扇敲着茶几说：“有窍。”“有窍”是吴地方言，是夸人识趣、机灵之意。旁人一听，哄堂大笑，张南垣则是默不作声。等戏演到朱买臣妻子认夫，朱买臣唱：“切莫提起朱字。”张南垣也以折扇敲着茶几说：“无窍。”一下举座为之愕然。吴梅村降清，张南垣以朱买臣之“朱”来影射朱明王朝之“朱”，戳到了吴梅村的最痛处，以至他意识到玩笑开大了而“为之逃席”。这个故事，在王应奎《柳南续笔》、黄宗羲《撰杖集·张南垣传》、顾公燮《丹午笔记》中都有记载，当然细节略有不同，但应该不是凭空杜撰的。 由以上的趣事记载，张南垣和吴梅村关系甚笃，却对吴梅村降清有点反感，无意中借戏说人，也可以看出张南垣反应机敏而语言幽默。 吴昌时造勺园之前，对张南垣早有耳闻，肯定会找到张南垣父子筑园。那时南湖边的私家园林极少，张南垣依托南湖有利的临水优势，加上吴昌时继承了兄长的家业，财大气粗，把勺园打造得极其奢华。 当年，建成后的勺园让很多权贵和文人墨客仰望，张南垣也因打造勺园而名满江南，身价倍增。很多权贵争请他打造私家园林，包括后来参倒吴昌时、明亡后沉湖的祁彪佳也曾来嘉兴请张南垣去绍兴帮他塑建寓山园。 除了勺园，南湖上的烟雨楼后原有假山四座，据传是张南垣所垒。几百年后，只可惜这些精品力作，现在都已看不到了。 由此可见当年的勺园不一般，因地域有限，三面临水，属于小家碧玉型园林，存世不久即毁，却为嘉兴的园林史上增添过厚重的一笔，让吴昌时奢极一时，为无数江南名士和歌姬提供了华丽的舞歌场所。因此勺园成就了一首绝唱《鸳湖曲》，这应该也有张南垣的一份功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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