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草圣诗心一髯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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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是清朝的政治犯，是流亡上海租借区的文人，是革命报人，是一个时运不济的督军，是国民党元勋，同时也是本世纪最受推崇的诗人、书法家。 他，就是于右任(1879~1964)，中国近现代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 作为书法家的于右任，早期致力于收集和发扬魏碑艺术；中年以后创立“标准草书”，成了一代“草圣”。 于右任的书法，于钟华老师认为可分为前后两期：早年魏碑和“民国”二十年（1931年）后草书。确实，对于于右任来说，1931年是个转择点。他戎马一生，直至1931年2月，就职国民政府监察院长，从此不再上战场，有了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从事书法艺术的研究和创作。也就在那个时间段，他认识了书法奇才王世镗。王世镗一手章草写得出神入化，被于右任盛赞为“古之张芝今之索靖，三百年来世无与并”。受其直接影响，于右任把书写兴趣投向了草书创作领域，并由带有章草意味的索靖《月仪帖》和无名氏《出师颂》，逐渐转至王羲之《兰亭序》等经典草书之作的临摹和研究。为深入探究草书艺术和创作之源，并使之为广大爱好者所熟识和运用，1931年，于右任领头成立了草书社，并于第二年正式创办标准草书社。希望将“草书出了格，神仙认不得”的草体加以标准化、规范化，以期恢复它原有的功能。于右任研究并实践草书艺术的整个过程，长达三十年之久，一直持续到他的晚年。由他整理编撰和修订的《标准草书》一书，从1936年至1958年，便先后出版了九次之多。 这件草书四屏无纪年，内容均为于右任自作诗，且四首诗都收入《于右任诗词集》，最晚一首创作于1926年，每屏最后都有“录旧作”字样。作品全篇保持标准草书字字独立、虽疏实密的开张续气章法。以凝练的点线一气呵成，完成每一件相对独立的书作。相对而言，屏一、屏四两件写得更加宽博而率意，看似不经意间，时有上下或左右伸展者，又或字形涤荡不平衡者，使得整件作品统一中有变化，整体而不呆板，形神内敛又生动率真。屏二、屏四由于字数较多，字体处理上显得更含蓄而朴素，收笔处亦显得意犹未尽。虽字字分离，但是气息相通。正如孙过庭《书谱》所云“至如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 为了草书结体美，于右任提出“忌交”、“忌触”、“忌眼多”、“忌平行”。“四忌”原则体现了于先生在字形结体上追求“简净”、“险奇”的审美意识，也是其对草书美的规律的科学总结，对传统书法美学理论的继承与发展。 作为书法家的于右任，在书法史上，他无疑是一座时代灯塔，不可替代。同时，于右任又是早期的南社诗人之一。后来他以草书名于世，诗名几为所掩。今日可算是诗与草书同赏了。 四首自作诗创作于不同的年代，因作品都独立成轴，并无前后关系，现以于右任诗作的创作时间顺序来叙述。 第一首“吾戴吾头竟入关……”题目《霸桥》，创作于1908年。 第二首“目断庭闱怆客魂……”题目为《出关》，作于1909年。此时于右任三十出头，流浪于大上海，希望以办报来传播新思想，唤醒民众。先后创办了《神州日报》、《民呼报》、《民日报》。由于批评时政太严厉，遭清廷所忌，两番入狱，又逢父亲病逝，冒险潜行回乡扶柩安葬，一路上险象环生…… 这两首诗咀嚼出的竟是死里逃生后的惊魂未定，以及满腔的愤懑和迷茫。 第三首“曾借耕牛引水车……”题目为《民治校园纪事诗后十首——之五》，创作于1921年。民治学校是于右任创办的一所私立学校，位于三原县西关，1949年并入三原中学。1918年，于右任奉孙中山之命，回陕西发动护法运动，进行二次革命，组建陕西靖国军，并亲任总司令，以抗击北洋军阀。后由于关中地区连续数年旱灾，军队缺粮少饷，北洋军阀趁机分化瓦解。1921年，部分将领宣布接受北洋军阀改编，并扬言要进犯位于东里唐园的靖国军总司令部。形势险恶。于右任不得已，退居民治校园。民治校园纪事诗共二十首，生动记录了那段生活。于右任退居民治校园,难得一段清闲时光。“曾借耕牛引水车，儿童活泼似农家。”怀念着他和孩子们共同在校园劳动的场景。是于右任诗作中少见的有着清新、欢快旋律的作品。 第四首“星斗低昂落枕边……”诗名为《露宿外蒙兵营》，创作于1926年。当于右任结束靖国军的事业之时，国民党军已经开始誓师北伐了，“民国”十五年（1926年），北伐的军队再次在陕西失利，于右任又衔命绕道西伯利亚回西北，收拾旧有的部属加入北伐。是诗为绕道途中所作。虽然战场失利，又疲于奔命，尽管“幕天席地”，照样“一夜沙场自在眠”，这是何等的胸襟气度！大丈夫顶天立地的豪迈气概一览无余。这场战役之后，他回到南方的国民政府，坐镇国民政府监察院。从此不再涉及战事，从此，其书法艺术进入了另一个全新的阶段。 于右任的诗，记事抒情两相融，所以他的诗可当史诗读，其传奇的一生记录在诗里，也感慨在诗里。诗书合体，展现了一位更加丰满的“民国”大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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