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马远,出身绘画世家,祖籍河中(今山西永济)。曾祖马贲为北宋徽宗朝宣和画院待诏;祖父马兴祖随宋高宗赵构南渡;父亲马世荣和叔父马公显都在绍兴年间任职待诏;马远得以生长于西子湖边钱塘江畔。
宋代马远《雕台望云图》 现藏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 他是最具标志性的山水画家,生前锐意革新、叱咤画坛,身后毁多于誉、知音无多,他是被称为“马一角”的马远。 马远,出身绘画世家,祖籍河中(今山西永济)。曾祖马贲为北宋徽宗朝宣和画院待诏;祖父马兴祖随宋高宗赵构南渡;父亲马世荣和叔父马公显都在绍兴年间任职待诏;马远得以生长于西子湖边钱塘江畔。 马家的做派和画风是典型的“画匠”一路,画技家传,长于工笔。传至马远的时候,李唐的粗笔浓墨山水正统治画坛,马家风格并未产生影响。马远吸收李唐画法对自家风格作了大胆变革,在工笔基础上对线条作了简化和硬化处理,使得画面既保持了工笔山水的清新严整,又多了刚劲峭拔,且增加了“留白”的空间,从而风靡一时。吴其贞《书画记》谓:“画法高简,意趣有余。” 半角山水并非始于马远,他出道时就已经非常流行了,只是他和夏珪的成就最高,画坛才将两人推为代表——“马一角,夏半边”。半角构图的出现和风行,无疑有时代精神使然。面对淮水以北被蹂躏的故土和虎视眈眈的金人,宋人没有颜面也没有心思再去绘制带有宏大叙事隐喻的全景山水了。画江南小景,既是一种对苦涩现实的咀嚼,开始时也未尝没有自嘲、自励的意味,正如高宗改杭州为临安——“临时安顿”。但随着宋金和议,复国无望,临安变成了偏安,边角构图也逐渐沉淀为一种审美的形式。 这幅《雕台望云图》,纵25.2厘米,横24.5厘米,现藏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左下角雕台画栋,尽显富贵之相。下层楼台上两位女侍的衣着,有宫人韵致。上层楼台上一人举目望天,占画面大半的天空中,有赤色和赭色的祥云飘悬。显然,这是一幅祥瑞图,是马远作为待诏奉命为宫廷所制。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却把心思用在祈神求福上!我们很难对这类题材产生好感。但我们不应责备马远,南宋的文化市场,还不像明清时那样足以让画家们养家糊口,作为宫廷待诏收入也并不高,远不及北宋画院丰厚,但他只能珍惜。 主战派诗人辛弃疾抨击时弊曰:“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其实,马远还是有态度的,只是他作为一名画师、一名宫廷待诏,没有辛弃疾那样的气魄和才略,只能收敛态度,在画作里稍稍暗示一下。《雕台望云图》中山峦刚劲峭拔,直插云天,用笔极为精简。这种山的形制并非写实,且前所未有,这就是马远的“态度”:坚硬、锋利、不屈。他把这种态度安放在自己所有的画作中。董其昌瞧不上马远代表的南宋院派山水,诟病之处主要有两点:一是工笔,而非文人之逸笔;二是缺乏“士气”,即士大夫之气。在我们看来,那些山就是马远的“士气”,就是他不能明言的“意”和“寄托”。对于一名宫廷画师,如此足矣!至于工笔还是逸笔,更不能成为裁判画品高下的依据。很多人以逸笔为名胡乱涂抹,而马远的工笔却是有“态度”的。 “被疏梅料理成风月”,倒也颇贴合马远的画作,他的确经常在自己的一角山水中雕琢日常生活、吟咏风花雪月。可是,面对无常的世事,面对不确定的未来,除了经营好眼前的生活、珍惜抓得住的美好,又能如何呢?今天我们很容易进入马远的世界,那种精致与感伤,与我们心有戚戚。 参考资料:李冬君著《走进宋画》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23年版;王璜生、胡光华著《中国画艺术专史·山水卷》江西美术出版社2008年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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