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四、池湾的乡绅 金惠良兄见我急着要去池湾,就笑道:老陆,池湾真的有介厉害?不就是一个破镇么。我对金兄说了憨山大师和沈旅渔的事,还问他池湾有没有姓沈的大户?这时,我刚读过李日华的《味水轩日记》,竹懒老人
四、池湾的乡绅 金惠良兄见我急着要去池湾,就笑道:“老陆,池湾真的有介厉害?不就是一个破镇么。”我对金兄说了憨山大师和沈旅渔的事,还问他池湾有没有姓沈的大户?这时,我刚读过李日华的《味水轩日记》,竹懒老人在万历三十八年十一月三日、三十九年八月五日,两次记到“池湾沈仲贞”。前次是“三日,同汤慧珠、许叔重、亨儿拏舟至池湾,访沈尔侯仲贞兄弟,留集北山草堂”,后次是“五日,池湾沈仲贞乞《飱胜斋近艺序》”。我由此对大名鼎鼎的“北山草堂”究竟在杨庙还是在池湾不免有些疑惑,竹懒明末文学家,以书画鸣于世,一生大部分时间在故乡,“日记”所记如“北山草堂沈氏”、“天籁阁项氏”、“南堰陈五洲种茶”等,都是他当时的亲历亲闻,不大会因是追忆前尘之事而难免有所错误吧?金惠良兄对我讲的,自然不会太感兴趣,他住的村子和池湾只隔两条田塍,也算得上半个池湾人了。金兄说,他只知道从前镇上有姓周的大户,却从未闻姓沈的,还有“啥格北山呀,池湾港南港北都是水,啥里来格山!” ![]() 拴船石 池湾古称麟溪,又名池溪。因镇周多鱼池,水道弯曲,故近代以来通称池湾镇。镇形成于何时,难以确考。旧志上只说“北宋时已有文字记载”。历史上有南池湾、北池湾,曾颇为繁庶。清道光元年(1821)重修麟溪桥碑记中有云:“市镇又新,利万商云集。”当时人口似在五六百之谱。我这次到池湾,所见到的当然不会是旧志上描述的景象了,“港南港北一条长街”、“沿河尽廊棚,雨天不湿鞋”、“鱼行四家,典当、茶馆、南货店……”、“屠家汇头——”即便想怀旧也找不到一个好支点,大青石条砌的帮岸都换成水泥小石头了。旧家的破屋倒还有几处,但绝对找不出昔日“几进厅堂”、“几进院落”的印迹了。沿河的民居,也就十来户吧,屋檐低矮,屋里很暗。踩着草径走近一家院子去(这已是在“镇里边”),院墙外是一大块菜畦,秋后的落酥、毛豆蓬显得杂乱,紫茄上留着斑斑铁锈色,那是老熟了;一架半圮的豇豆棚,挂着零零落落的、被虫子咬出好多个洞眼的老豇豆;棚架的角上有很大一个蜘蛛网,粘着一只黄色的粉蝶,是刚粘上的,微微抖颤翅翼,用不了多久便化为蜘蛛的一顿美餐。绕过豇豆棚是两口粪缸,都半截埋在地里,没有盖,粪缸里浮着一小堆稻草之类的腐烂物。院墙上爬满了葎草,这种草俗名拉拉藤,有刺,一不小心会割破手。院墙向东的铁门扃键,从门外窥望,水泥钢筋结顶的平房是半洋式的,廊檐高而宽。金兄说,这家的主人三四年前建造此宅,住不多久就到嘉兴去了。徙居都市是乡镇青年的向往,近年来不少乡镇的荒落也概因此。我在池湾见到的几乎都是白发皤然的翁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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