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民国时，沿用清朝旧例，选用文人做县长。因为是文人，天生与学校有缘，那时开学第一堂课往往由县长来上。师生们集中在大礼堂，县长在台上讲，内容无非是讲一些时政，谈一些主义，激励学生认真读书，长大后爱国敬业。这一惯例沿用至解放初，此后的县长多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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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沿用清朝旧例，选用文人做县长。因为是文人，天生与学校有缘，那时开学第一堂课往往由县长来上。师生们集中在大礼堂，县长在台上讲，内容无非是讲一些时政，谈一些主义，激励学生认真读书，长大后爱国敬业。这一惯例沿用至解放初，此后的县长多数是南下干部，识字不多。 后来，学校多了，桐乡每个镇上都有了中学，便由镇党委书记、镇长来上第一堂课，形式差不多，师生集中在一起，不在礼堂就在食堂，内容是作形势报告。不过多数不是脱口讲，而是读读报纸，以长篇社论居多，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以后就很少有了。 我读中学时，正是“文革”后期，有一年新学期开学，镇里领导来上第一堂课，学生坐在前头，老师坐在后面。领导坐在讲台前读报纸，那时的文章充满战斗气息。读着读着，报纸上出现了这样一句话：“反动派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拉尿拉屎。”这位领导大概识字不多，不认识“尿”与“屎”字，但他牢记“难字读半边”，可这次偏偏不准，当“拉水拉米”这话一出口，立刻引发了一阵“叽哩哩”的笑声。一位语文老师开始说笑：“这位革命同志的本领倒真不小，他吃的是尿，拉出来的是水；吃的是屎，拉出来的是米。看来农民伯伯不用种田了，他蹲下来拉拉便是。”顿时引发了一场哄堂大笑。 过了四五年，我也到一个小镇上教书了。有一年开学，一位朱书记要来上课，大概白天呒工夫，他晚上来，听众是全体老师和住宿生，地点是在食堂，形式是读报纸，记得主题是“第三次工业革命浪潮”。那时断电是经常的事，用桐乡土话来讲是“三日勿隔两”的。朱书记正一字一顿、拉腔拉调地读着报纸时，电灯突然熄灭了，大家异口同声：“又断电了！”校长赶紧去隔壁取蜡烛头。黑漆漆的，一下子寻勿着。朱书记在这边等得勿耐烦了，扯直了喉咙喊：“蜡烛寻着咪？”（桐乡话，意思是：蜡烛寻着了吗？） 校长急匆匆地举了个蜡烛火过来，朱书记便又拉腔拉调地读起来。正在这时，镇里的孙文书嚷嚷着来找朱书记，坐在最后排的一位老师伸出头去，朝他喊道：“朱书记在这里！他点了个洋蜡烛头，正在大谈第三次工业革命浪潮！”也许他是无心说说，但听者总觉得有点好笑，便一齐“叽哩哩”地笑了起来。 朱书记坐在昏沉沉的烛光里，板起面孔，显然有点不爽快，他结结巴巴地说：“正因为，因为现在这个，这个电力，我们还不够用，所以，我们要进行，进行第三次工业革命……” 校长赶紧站起来打圆场：“朱书记讲得有道理，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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