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走遍大江南北，我吃过许多山珍海味、地方特色美食，但那些美食咽下喉咙，过后就不记得了。只有小时候吃过的两个灰鸭蛋，使我终生难忘。 嘉兴人老底子把咸鸭蛋叫灰鸭蛋。每年春天大家都要买一些鸭蛋，用茅灰或到酱园去讨甏头泥，自己动手腌制。到了立夏，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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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遍大江南北，我吃过许多山珍海味、地方特色美食，但那些美食咽下喉咙，过后就不记得了。只有小时候吃过的两个灰鸭蛋，使我终生难忘。 嘉兴人老底子把咸鸭蛋叫灰鸭蛋。每年春天大家都要买一些鸭蛋，用茅灰或到酱园去讨甏头泥，自己动手腌制。到了立夏，就有吃灰鸭蛋的习俗。那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家父失业了,居委会先后安排他在修复飞机场的工地上打零工和到东栅口征粮。母亲则去平桥湾安徽人开的洋袜厂里摇洋袜。 生活虽然贫困，总算还过得去。但每到新学期开学，我和姐姐两人的学费就成为压在父母身上沉重的负担。我们两人都在中基路小学（当时叫米业小学）读书。开始的时候，两人的学费减免一部分，缓交一部分，慢慢也就熬过去了。后来有一年开学时，祖母带我去交学费，校方说，今年的学费不能再减免了。于是我们就去找朱校长。朱校长是一位女教师，听说我家的情况后，一边摸着我的头说小孩子读书很要紧，学费交不出，先来上课，慢慢再分期交好了，一边叫儿子到楼上拿两个煮熟的灰鸭蛋来给我。 那天吃晚饭时，一个灰鸭蛋被切成四爿，我和姐姐还有弟弟妹妹四人，每人一小爿。另一个灰鸭蛋留了下次吃。当时经济非常困难，灰鸭蛋平时是很少能吃到的。所以深深地刻在我记忆中的，不仅仅是朱校长给我的两个灰鸭蛋，还有她的慈祥和善良。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我从怀念那两个灰鸭蛋，转化为对朱校长的怀念，再转化为对那个时代的教师们的怀念，像我的启蒙老师周秀清和教我们珠算的赵庭标老师，他们对我就像对自己的子女一样，也让我终生难忘。 两个灰鸭蛋的故事是很平常的，但我讲了无数次：结婚后讲给妻子听；生了儿子，讲给儿子听；有了孙子，讲给孙子听；在单位里，讲给同事听。今天，我把它写出来讲给大家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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