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乌镇西栅，有一座宽畅、静谧的院落，叫昭明书院。庭院前端，矗立着一座石牌坊。迎面仰视，可见横额六朝遗胜；过而回首，则巨镇文星四字赫然入目。牌坊系明朝万历年间所立，留传至今已有四百年光景。 巨镇当然是乌镇，而文星呢？是南朝梁代的昭明太子和他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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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西栅，有一座宽畅、静谧的院落，叫“昭明书院”。庭院前端，矗立着一座石牌坊。迎面仰视，可见横额“六朝遗胜”；过而回首，则“巨镇文星”四字赫然入目。牌坊系明朝万历年间所立，留传至今已有四百年光景。 “巨镇”当然是乌镇，而“文星”呢？是南朝梁代的昭明太子和他的老师沈约。 大约一千五百年前的一段往事，此时此刻已浓缩成一句话，便是“梁昭明太子同沈尚书读书处”，牌坊横梁上就这么镌刻着。 昭明太子萧统（501-531），是南朝梁武帝萧衍的长子，可惜只活了三十岁。“昭明”是他死后的谥号，世称昭明太子。 “沈尚书”是梁武帝时的尚书令沈约（441-513），先领“太子詹事”，后任“太子少傅”，就是当太子的老师。这师生俩都不是乌镇人，但沈约的先父之墓却在乌镇，每年清明时节总要从建康（今南京）来此扫墓并守墓一段时日。皇上担心儿子因此荒废学业，但又不能阻止臣子的孝行，只好让萧统随老师到乌镇跟读。 太子读书总该有一所像样的房子，无论官府专门建造还是临时借用民舍，想来不至于太草率太寒碜，于是就有了后人所称的“昭明读书馆”或“昭明读书台”或“昭明读书园”。 教太子读书是很光荣的事儿，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但沈约、萧统师生俩却很投缘。老师作为当时的政坛要人、文坛领袖，博学多才而德高望重，太子遇上了一位好先生，而萧统无疑也是个出色的好学生。有关萧统聪慧好学、仁慈贤良的记述不乏于史书，“史称梁昭明好学多闻，通知今古，终日诵读不辍，夜则使其官属诵而卧听之，遇有脱误悉识之，以责诵者。自古贤良主器，其博学能文章殆莫过于统也。”（清周大绶《梁昭明读书园记》）史书记述尊者往往夸饰，但昭明太子却有实实在在的成就，证明自己并非一般的皇家少年，那就是著名的《昭明文选》。 这部煌煌三十卷的《文选》，是萧统在博览群书基础上，率领一班人手精选、编就的中国最早一部诗文总集，收录极为丰富，包括了上自周代，下迄梁朝各种文体的代表作品。《文选》成书以后，风行一时，到了唐代，应进仕举者，必须熟读《文选》。当时有“《文选》烂，秀才半”的谚语。唐代著名学者李善，还专门为《文选》作注，成书六十卷。此后，研究《文选》的学者接连不断，甚至形成了一个专门的学问叫“选学”，一直持续到清代而不衰，可谓影响深远。 一所“梁昭明太子同沈尚书读书处”，记忆着太子萧统随老师沈约相伴共读的一段佳话，传颂着崇文厚德、好学上进的一种精神，成为“实开两镇文运之始”的一个标志。 出于对昭明太子的景仰，后人将“昭明书馆”定为乌镇八景之一。“昭明书馆有遗台，千里随师驾鹤来。谏草三吴湖水疏，文摅两汉斗山才。王乔仙去还留迹，汉武招魂竟不回。今古兴亡无限泪，空门依旧对溪开。”这便是明代宣德年间乌镇“九老”之一钱郁的凭吊之作。这些诗篇，除了追叙史迹、缅怀先贤，颇多惆怅惋惜之句，想来是因为物是人非、物随时废，面对残存渐失的古迹，情何以堪？ 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乌镇要建造剧院，正好选址在“昭明太子读书处”，就把牌坊嵌砌在了剧院朝南的面墙中，仅露正面可见。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时，为免遭毁坏，有识之士用石灰覆盖其上，才躲过一劫。直至一九八四年，人们才将牌坊从砖墙中移出，捐资修葺，加以保护。 如今的昭明书院，在离遗址不远的西栅景区，易地重建，屋宇轩昂，窗明几净。两层三进的主体建筑内，布置着文物陈列室、图书阅览室、学术讲堂、教室，还有网吧，西厢房内则开着一爿古色古香的书店，叫“拂风阁”，由木心先生题额。 二〇〇五年七月二十六日晚上，昭明书院迎来了难忘的盛典：第六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典礼在此隆重举行。把“茅盾文学奖”颁奖会场设在昭明书院，真是绝佳创意：“文坛巨匠”遥应“巨镇文星”，千年文脉一线牵。故乡泥土的芬芳，曾经滋养了少年茅盾，昭明读书精神，激励着这位乌镇后生“有志竟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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