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然而，事态的发展，令他意想不到。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因白天忙于诊务而疲惫不堪的蔡楚堂先生，已躺在被窝里和衣而睡。一阵阵刺人耳膜的锣鼓，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随之而来的是梆梆梆的敲门声和凶声凶气的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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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态的发展，令他意想不到。那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因白天忙于诊务而疲惫不堪的蔡楚堂先生，已躺在被窝里和衣而睡。一阵阵刺人耳膜的锣鼓，将他从睡梦中惊醒。随之而来的是“梆梆梆”的敲门声和凶声凶气的叫喊：“蔡楚堂，快起来！”他一听口气，绝不是叫急诊的，知道苗头不对。一骨碌滚下床来，打开门一看，是一群戴袖套的红卫兵，哪敢多问。只听得有人说：“跟我们走一趟！”有几个还冲进卧室，将他心爱的古典书籍尽数装入麻袋，与人一起，被带到办公室。此时此刻，他身似筛糠，战栗不已。 不一会儿，领头的拿来一支笔和一叠纸，放到他的面前。以责问加勒令的口气说：“你满肚子墨水，应该知道，中国字这么多，为啥偏要给人家取‘迎春’这个名字？你今天夜里要把这问题交代清楚！”蔡楚堂先生开始倒抽了一口气，以为这个事情可以说清楚。于是把当初给人家取“迎春”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写了出来。虽然一夜未合过眼，但自信定能过关，便如释重负，精神轻松起来。谁知拿去看后，回来拍案大叫：“你根本没有老实交代！”吓得蔡楚堂先生手足无措，哆嗦着苦苦求问：“那叫我怎么写呢？”“你不是把如今看作‘寒冬’，妄想复辟旧社会的‘春天’么！为何这个要害问题不交代？”蔡楚堂先生纵然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人称“百事通”、“ 活字典”，遭遇这般场合，脑子一片空白，竟是无言以对。无奈之下，只好违心地照他们“编”的写，然后签名按印，以证实属自我“交代”，这才得以放回。 回来后，终日忐忑不安，心头犹如吊着一块石头。没过几天，果然又闯进一帮人，不由分说，将其押送至名为“坚决打击阶级斗争新动向”的现场会上。当众宣读了他的“交代书”，又给他戴上了一顶“现行反革命”的新帽子，还当场焚烧收缴来的所谓“四旧”，其中包括他心爱的《辞海》，可惜也葬送于无情的火海。批斗大会结束后，继续进行游街示众。与他一起游街的，还有出身成分不好的老校长，写标语笔误了一个字的年轻老师。不难看出，皆属知识分子范畴，即所谓的“臭老九”。 一九七八年，蔡楚堂先生得以摘帽平反。那“埋名”十余年的“迎春”，终于又叫响了。备受牵连的他们一家，赶往其居住地，热泪盈眶去看他。遗憾的是，他终因精神刺激过度，匆匆离开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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