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种花怡情。其实，长期受到人间万般情愫熏陶的好花，是通达人性、知人心意的，桂花尤其如此。 海宁市周王庙镇东花园弄，有一座西洋风味的两层小楼，这就是孙中山先生的老朋友、同盟会元老、著名报人许行彬（字祖谦）先生的故居高阳小庐。在这座建筑的花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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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花怡情。其实，长期受到人间万般情愫熏陶的好花，是通达人性、知人心意的，桂花尤其如此。 海宁市周王庙镇东花园弄，有一座西洋风味的两层小楼，这就是孙中山先生的老朋友、同盟会元老、著名报人许行彬（字祖谦）先生的故居高阳小庐。在这座建筑的花厅前，如今还留有七十多年前，许先生亲手种植的两株金桂。 人去花在香犹存，花似故人更护庐。一九三一年，许行彬先生为了归隐而结庐，投入三万元银洋钿，在家乡周王庙镇东侧建造了这座楼。这一天，他在完成《浙江白话新报》的编务后，专程来到西湖边上盛产桂花的满觉垄，花两块大洋，购买了两株三十年以上树龄的金桂。之后又联系航船，在清明节前几天回家祭祖时一并带到了高阳小庐，亲自掘土、浇水、施肥，把这两棵桂树种在花厅前。这是两株神奇的金桂，不但独占三秋压群芳，就连仲春、寒冬时节，也能看到桂花吐芳，香气醉人。许行彬对这两株桂树厚爱有嘉，每每有贵客来访，他都会兴致盎然地介绍这两棵桂树的诸多特点，有时索性和朋友对着桂花做诗唱赋，把酒临风，其喜洋洋矣。 入住高阳小庐的第一个仲秋，许云彬时年五十八岁，金桂吐芳时，郁闷不复在，他欣然提笔写下了《高阳小庐记》。这部通篇工笔直书的文字，刻成碑后，置于一凉亭的台基上。后人闻香读碑，别有一番情趣在心头。 每年一到金桂飘香的时节，许行彬先生总会抽空回高阳小庐小住，并邀请亲朋好友同来赏花品茗。此时人间金桂馥郁，天上婵娟含笑，许行彬先生时而引经据典，时而踱步低吟桂花，真是良辰美景，花前月下，何等洒脱。此情此景，对于熟悉许行彬先生的父老乡亲来说，往事似乎历历在目，是那么清晰、那么难以忘怀。 许行彬先生爱花成癖，而最钟爱的就是桂花。他常说桂花能消气解闷，“诚为诸药先聘通使”。许行彬生性憨直，动遭人忌，因多次在报纸上揭露黑暗势力而屡遭牢狱之灾。每次回到高阳小庐，颇通人性的这两株金桂总会以浓郁的芬芳，带走他心头的烦躁和苦闷，使他以高昂的斗志致力于报业。 桂花知人意，芳心虽不大，容得许多情。一九五一年十一月，在军管的非常时期，许行彬被错定为“恶霸地主”判处无期徒刑。从此开始，这两棵桂树好像得了重病，开花的次数也少了，再也没有原先那种浓烈的芳香四飘了。两株桂树逐崭被人淡忘。一九五三年五月，许行彬含冤屈死，终年七十九岁。这年仲秋，庭中的两株桂树只吐了一个花蕊。当时入住高阳小庐办公的周王庙公社有关人员曾提出，要把这两棵半死不活的桂树连根拔除。只是众人出于对许行彬先生爱花情结的考虑，怕拔除这两棵许行彬视若生命、富有灵性的金桂树，会带来不测，这才迟迟没有动手。 一九九九年金秋，时局有了改变。这一年春天，海宁市人民法院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撤销了一九五一年的错误判决，宣告许行彬无罪。等了太久太久，两株金桂把久久的期盼化为满树的花蕊，花色如玉、浓香四溢。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高阳小庐，除了一睹金桂吐芳的盛况外，还有一份对金桂主人许行彬先生的深切缅怀之情。 从此，这里的金桂又恢复了许多年的盛况，小镇上的人又能时常闻到沁人心脾的金桂飘香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国庆，远在海外的许行彬的亲朋好友专程前来高阳小庐绵怀故人。他们小心翼翼地摘下几朵桂花，夹在一个小本子里。他们要远渡重洋，带去作永久的思念之物。 人的生命是短暂的，而植物是长寿的。细细算来，这两株桂树已经有一百多年以上的树龄了。近一个世纪以来，金桂不离不弃，为高阳小庐这座名人故居平添了活力和神秘的色彩，也吸引了海内外的文史专家。 遥想当年，许行彬先生在这里留下的朗朗笑声。当我伫立在桂树前，再一次轻轻低吟《高阳小庐记》，忽然觉得，这金桂香得让人留恋，因为它凝聚了太多的人生况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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