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兰台药局工作。一次，朋友老陈因其爱人患有哮喘病，特意托人从广西搞来一对活的蛤蚧做药。可是面对两只形体像四脚蛇，看相有点吓佬佬的蛤蚧，他有点不知所措，于是找到我帮忙。 蛤蚧是一味名贵中药，为壁虎科动物蛤蚧去除内脏的干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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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兰台药局工作。一次，朋友老陈因其爱人患有哮喘病，特意托人从广西搞来一对活的蛤蚧做药。可是面对两只形体像四脚蛇，看相有点“吓佬佬”的蛤蚧，他有点不知所措，于是找到我帮忙。 蛤蚧是一味名贵中药，为壁虎科动物蛤蚧去除内脏的干燥体。若按中药的作用和功效来分类，蛤蚧属补益大类中的助阳药。能入肺肾两经，具有补肺益肾、纳气定喘、助阳益精的功效。如源自明《普济方》的“参蛤散”即以人参和蛤蚧组成，具有补气疗虚喘之功效。在嘉兴民间，也常有秋冬季节服用人参蛤蚧汤，或是碾末吞服的习俗。 药店里出售的蛤蚧，两只为一对，一雌一雄。四肢用薄竹片撑开后，被捆扎在一根长三十多厘米的竹片上，然后再将两只背朝外的蛤蚧紧扎在一起。蛤蚧从来没有单只卖的，都是以对为供应，所以去药店买蛤蚧，若说买一只蛤蚧，人家一听就知道你是外行。 过去，每到秋冬季节，嘉兴各家药店蛤蚧的销量都很大，供应的蛤蚧都是从当时的嘉兴地区医药站中药批发部进来的干货。供应的蛤蚧按大小分成五对装、十对装、十五对装等多种规格，数字越小，蛤蚧的个头越大。药店里从来没有供应活体蛤蚧的先例，因此店里的老师傅也都没有活杀蛤蚧的经历，更不要说我了。但对老陈的要求，我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回到家里我还为次日杀蛤蚧做了点功课，作了点必要的准备。 第二天上午，老陈拿着一只装着一对蛤蚧的竹笼子来到店里。这是一对长得很健壮，个头很大、长相很好，无可挑剔的蛤蚧。一公一母，母的比公的个头略小，尾巴很粗很长，从头到尾足有近三十厘米长。浅灰褐色的背上长着细小的鳞片，一对鼓起的小眼睛闪着光，它们在竹笼子里爬来爬去十分活络。看着这对在我眼里还有点可爱的小动物，我还真有点不忍下手，但还是取过已准备好的剪刀、小刀、竹片、绳子，开始动手。打开竹笼盖子，手刚伸进竹笼，还没有去抓，一只蚧蚧一下爬到了手上。冰凉的身子，四只带吸盘的脚紧紧吸住手背，把我吓了一跳，差点将这只蛤蚧给甩了出去。惊恐之下，我赶紧用另一只手抓住蛤蚧的颈部，用力拉下。蛤蚧用力挣扎想要逃脱，但没有成功。 杀蛤蚧不能像杀牛蛙那样，用刀把头一刀砍下，否则这对没头的蛤蚧就卖相全无了。最要紧的是，绝对不能把蛤蚧的尾巴给弄断，没了尾巴的蛤蚧就不值钱了。因此，我先用剪刀从蛤蚧的肛门向上剪去直至颈下，再小心地拉出腹腔里的内脏和血水。拉出了内脏的蛤蚧还能蹦跳、扭动，我怕被弄断了尾巴，就用手轻轻按住，直到蛤蚧不再动了，才松开手。有了杀第一只蛤蚧的经验，杀第二只蛤蚧几乎是一气呵成。随后，将杀好的蛤蚧整理干净，先用薄竹片将四肢撑开，再用竹片将蛤蚧头尾上下撑起。本来，杀好后软瘫瘫缩成一团的蛤蚧，此时的形态就如一张虎皮，拖着一根长长、粗粗的尾巴。我又用一根细长的竹梗将撑开的蛤蚧用绳子捆扎在上面，蛤蚧的尾巴几乎是整条全部用绳子扎住，防止断落。新鲜杀好的蛤蚧虽然全身撑开，但整体的皮肉还很柔软，尤其是蛤蚧的尾巴里还含有脂肪，因此不能马上将两只杀好的蛤蚧扎在一起，要慢慢风吹晾干。 老陈看我终于将两只蛤蚧杀好，又修整得干干净净，而且完好无损，卖相很好。高兴得连连称好，又连声道谢。我也为自己第一次杀蛤蚧就获成功且没有出洋相而感到十分满意。 老陈让我有了一次杀蛤蚧的经历，也是我从事中药工作以来唯一的一次。几十年过去了，在兰台药局杀蛤蚧这件事仍让我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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