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1年,孙大雨赋闲家中,生活自然困窘。又是徐志摩伸出了援手。先把他的译诗介绍给胡适。看能不能从胡适主持编译委员会那里支一笔钱给孙大雨,以解他的燃眉之急。8月12日,徐志摩又给胡适去信,信中说:还有一件事,孙大雨又译了几百行哈姆雷特,颇见笔力,
1931年,孙大雨赋闲家中,生活自然困窘。又是徐志摩伸出了援手。先把他的译诗介绍给胡适。看能不能从胡适主持编译委员会那里支一笔钱给孙大雨,以解他的燃眉之急。8月12日,徐志摩又给胡适去信,信中说:“还有一件事,孙大雨又译了几百行哈姆雷特,颇见笔力,他决定先译《李尔王》,我想他是至少像我们几个一样好。我举荐他给你的译会。如其答应五个月内交稿,他可否希望支用二百块钱?请复信。” 此时,主持北京师范大学英文系的温源宁托徐志摩在上海物色教员。徐志摩便向温源宁推荐孙大雨,而此时的孙大雨,连去北京的路费也没有,还得请徐志摩为他筹措。然而,徐志摩此时也一时手紧,无钱可借,只好央求温源宁先寄路费来。8月27日,徐志摩给胡适去信说:“大雨聘书请便问源宁何以迄未寄来。我与他大概同行。他急待用钱,他地址是上海城内画锦梅牌一百三十五。” 8月31日,徐志摩给胡适的信中又说:“大雨也等钱才能动身,请告源宁兄。” 9月3日,北京师范大学已开学,北大和女大都有电报催徐志摩回校,但他还惦记着孙大雨的事。同日给胡适的信中说:“还有孙大雨一事,已否向源宁说及,他也得有钱才能走。诗人们都是闹穷,有甚法想。” 北师大终于回电,让孙大雨先借钱上路,电文说:“到平后即行筹还。”而此时的孙大雨有些不高兴,甚至不想去了。这一下,可把徐志摩急坏了。9月14日,徐志摩给胡适去信中说到:“还有大雨事,也使我觉得为难,他非得一个月薪水到才能走路。他去电要钱,师大回电叫他借钱上路,‘到平后再行筹还’。大雨颇不高兴,认为来意不诚,他需钱是实情,我也穷得自身难保,又不能借钱给他。他到北平本由我一手经理,因为源宁急于要人,我所以一面替他挡开武大安大,一面又挡开光华暨南。不想师大到今天还无钱寄来,我前天电致源宁,请他电汇,今天还没回信。我们三人本定同走的,现在要把他撇下,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信到时烦劳老大哥再电源宁一回。无论如何得寄他至少三百元。否则大雨一怒,不去北平还没什么,如果连累他半年失业,我如何过意得去。”为孙大雨事而求助于胡适,可见徐志摩对朋友的热衷心肠。 或许后来还是没有收到北师大的路费,依然是徐志摩垫付的路费。此时,徐志摩自己也陷入经济困境。 徐志摩在写给陆小曼的信中说到了此事:“我也极想回去看看你,但问题在这笔旅费怎样报销,谁替我会钞,我是穷得寸步难移;再要开窟窿,简直不了。你是知道的(大雨搁浅,300渺渺无期。)所以只在生意确有希望,钱不愁落空,那我何乐不愿意回家一次。二十年十月二十三日。”信中提及的三百元,或许便是垫付孙大雨的路费。孙大雨一时无法偿还。 孙大雨到北师大后,情状也是很不如意。也是与经济有关。 此事,徐志摩在1931年10月1日给陆小曼的信中写得较为详尽:“大雨的事弄得极糟。他到后,师大无薪可发,他就发脾气,不上课,退还聘书。他可不知道这并非亏待他一人,除了北大基金教授每月领薪,此外人人都得耐心等。今天我劝了他半天,他才答应去上一星期的课;因为他如果完全不上课,那他最初领的二百元都得还,那不是更糟。他现在住欧美同学会,你来个信劝劝他,好不好?中国哪比得外国,万事都得将就一些,你说是不是?” 信中则更多真实地反映了孙大雨耿直、倔强的诗人脾性。徐志摩对孙大雨的关切之情,出于肺腑。竟还搬出陆小曼做说客。可见陆小曼对孙大雨也是相当熟悉的,以及孙、徐二家。据孙大雨女儿孙佳始回忆,她父亲与徐志摩“日后他们之间的友谊发展到过从甚密的程度。徐志摩和陆小曼在上海同居期间,我父母他们经常来往,徐志摩与我父亲是诗友,陆小曼与我母亲是画伴,至今家中还保留着陆小曼的画册。小时候我常与母亲一起到陆小曼家中去玩。” 诗人的潦倒是必然的。孙大雨如此,徐志摩亦然。孙、徐虽出自殷富之家,亦难逃后来成为诗人的困境。 徐志摩在1931年10月29日写给陆小曼的信中说:“大雨家贝当路那块地立即出卖,他要我们给他想办法。他想要五万两,此事瑞午有去路否?请立即回信。如瑞午无甚把握,我即另函别人设法。事成我要二厘五的一半。如有人要,最高出价多少,立即回信,卖否由大雨决定。”在此函中,不但出于友情,还有经济上的考虑。二厘五的中介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也是合着徐志摩自己的说法:“诗人们都是闹穷,有甚法想。”此说,还是颇可玩味的。 孙大雨与徐志摩的情谊似应该长此以往的。然而,就在徐志摩写到关于二厘五中介费的信后的第二十天,即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飞机失事遇难,化作了一缕云烟,作别人间。孙大雨在得知徐志摩的噩耗后,第一时间写出《招魂》一诗,凭吊徐志摩并为其招魂,情深真切,并融入到漫漫的宇宙和绵延无穷的诗境之中,苏雪林读后,称“读之令人起栗”,全诗如下: 你去了,你去了, 志摩,一天的浓雾, 掩护着你向那边, 月明和星子中间, 一去不再来的莽莽的长途。 没有,没有去, 我见你,在风前水里, 披着淡淡的朝阳, 跨着浮云的车辆, 倏然的显现,又倏然的隐避。 快回来, 百万颗灿烂,点着那深蓝, 那去处暗得可怕, 那儿的冷风太大。 一片沉死的静默,你过得惯? …… |
谈谈您对该文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