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嘉兴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美名。当年,嘉兴中丝一厂、绢纺厂为国内丝绸业的翘楚,坐落于解放路的嘉兴蚕种场也功不可没。 江南的五月,正值蚕忙季节,嘉兴展现了桑叶青青绿水长,蚕茧白白农家忙的蚕乡好风光。 1965年,我带领一批学生来到嘉兴蚕种场凤桥分
嘉兴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美名。当年,嘉兴中丝一厂、绢纺厂为国内丝绸业的翘楚,坐落于解放路的嘉兴蚕种场也功不可没。 江南的五月,正值蚕忙季节,嘉兴展现了“桑叶青青绿水长,蚕茧白白农家忙”的蚕乡好风光。 1965年,我带领一批学生来到嘉兴蚕种场凤桥分场进行社会实践,当一回蚕花姑娘,饲养春蚕,制作蚕种。这是人生旅途上的一个驿站,在脑海中烙下深深的痕迹。 蚕种场里有栽桑工和养蚕女工,还有蚕桑技术员。在他们的指导下,我从采桑干起。第一天,我背了一只小篾箩,跟着老师傅钻进桑林。“目前蚕还小,叶需量少,采的是铜钱那样大的嫩叶。”师傅把采桑铁箍戴在我食指上说,“一天只需采两三斤。”我想,这不是小菜一碟吗?我便用铁箍的锋利面轻轻一扣,采下桑叶。虽说任务不重,但“桑叶小新绿未成”,加上笨手笨脚,东挑西拣,也只能勉强完成。 随着蚕儿的长大,尤其四五龄期的蚕儿胃口大开,一个人一天日采桑指标要三四百斤,大的桑筐揿结的要七八筐。我左手握住桑条,右手快速地把桑叶捋进篓里。恼人的事频频发生,不时有彩色的毛虫掉进脖子里,立即凸出一块风疹块,怪痒的。最怕那些隐藏在叶背的刺毛虫,青青的,冷不丁猛螫我一下,令人发憷。到了晚上,手心奇痒。我便在水缸沿上猛擦解痒。想想采桑人长年累月地干却从不言苦,我干了几天就吃不消,真是相形见绌。 “做天难做四月天,蚕要温和麦要干,种菜的哥哥盼下雨,采桑的妹妹盼晴天……”每逢下雨预报,技术员就会通知“早储备桑叶,不能让蚕儿饿上一顿,吃上湿叶”。师傅告诉我,“蚕宝宝娇嫩,得精心饲养,吃湿叶,蚕会染病;饿一顿,蚕成‘白大娘’,不能制蚕种。”于是我们把一张张桑叶擦干、晾开,再送进蚕室。 采桑置身在秀美画境中,却无心欣赏美景。进蚕室后,倒获得不少愉悦。蚕种场的蚕室没有农家蚕室的陈规陋习,但消毒严格,温湿宜人,入室时须踩上散石灰、换鞋子。蚕匾整齐地安放在蚕架上,像图书馆的书架,蚕儿咀嚼桑叶发出了阵阵细雨声,像春雨潜入夜那样动听,是一曲美妙的天籁。我跟着女工们喂桑叶、除蚕沙,总是轻手轻脚,唯恐擦伤蚕宝宝。一天清晨,靠墙的蚕匾里少了一些蚕,惊动了大家:莫非天敌闯入?于是我们四处捉拿“凶手”,一位女工终于从风洞口抓获了几只癞蛤蟆,愤愤说:“看肚子胀得这么大,准是吃掉许多蚕宝宝!”真心痛啊!我们及时修补风洞口的铁丝网,不让天敌闯入。 最高兴的,要数蚕眠时,原来一堆蚂蚁般的乌蚁,一个月里竟长成手指粗的蚕儿,可爱得像青白的条玉似的,挤满了蚕匾。在眠时,它昂起头,嘴向外突出,不吃叶,俨然是位正在思索的思想家。我们讲话都是轻声轻气的,只怕打扰这些熟睡的“婴儿们”,难怪人们称之为“蚕宝宝”! 以后的日子是十分欢乐的,蚕儿收身了,肚里浑身是透明晶亮的丝。大家忙着摇蜈蚣簇,让蚕宝宝上山,接着采茧,盼到了收获。可是春蚕到死丝未尽,留下后代始放心,还有不少的制种事要做,比如削茧、鉴别蚕蛹雌雄、不同品种蚕蛾配对产卵、半夜把蚕蛾塞进盒子以待病毒检验等,这些事比较轻松,都是些慢工细活。这时,蚕花姑娘们的话最多了,诉说着蚕忙时节昼夜的辛苦,不再如唐代诗人杜荀鹤所云“粉色全无饥色加”,而是畅谈着添置衣物的打算,充满了希望,不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我也分享到当“蚕花姑娘”的欢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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