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前在夏天，小孩子们最喜欢玩的一种游戏，叫河虻牵磨。 河虻学名中华斑虻，别名牛虻，样子像青苍蝇，但要大，颜色灰褐色，看上去要比青苍蝇顺眼，它喜欢叮咬人和动物，给它叮一口，很疼。夏天中午，水牛喜欢泡在河里乘凉，它就来骚扰，在上面飞旋不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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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夏天，小孩子们最喜欢玩的一种游戏，叫河虻牵磨。 河虻学名中华斑虻，别名牛虻，样子像青苍蝇，但要大，颜色灰褐色，看上去要比青苍蝇顺眼，它喜欢叮咬人和动物，给它叮一口，很疼。夏天中午，水牛喜欢泡在河里乘凉，它就来骚扰，在上面飞旋不止，就是不肯离去，看准了机会，冷不防下来就是一口。我小时候，耕田已是机械化，用“铁牛”了，黄牛、水牛都没有了，但河虻仍旧有。孩子们在河中戏水，刚下水，河虻像通仙似的，就飞过来，在头顶盘旋，像直升飞机似的，“嗡嗡嗡”地叫，很烦人，孩子们只好用水来泼，或者“扎猛子”来躲避，但总免不了被它叮一口。这是牛虻为什么又叫作“河虻”的由来。 河虻因为个头比苍蝇大，所以动作也要笨拙得多，用蒲扇来拍，十拍九中，但非死即残，派不了用场。玩河虻牵磨，必须要抓活的，这就需要用网兜去兜，到河边树林里，或竹园里，荫凉的地方，河虻肯定有，等它停栖下来，就像兜知了一样去兜，只要耐心，总会兜住一只两只的。兜到后，先放在小瓶子里养着，以防它飞掉。 河虻捉到后，大功已基本告成，制作一副“磨台”是非常简单的。取来一根金闪闪的麦柴管子（麦秸杆），一折为二，将河虻捉出，用麦柴管子夹住它的肚皮，屁股尖露出在另一边。到灶台边，从洗帚上折下一长一短两根篾丝，短的一根插在麦柴管子上，中间被夹住的河虻肚皮也对穿过，这样一来，河虻被固定在麦柴管子上，再也飞不掉了。长的一根篾丝则插在麦柴管子的另一端。再取来一根麦柴管子，长的那根篾丝当作轴承，插在管子里。这时，手一松，那河虻自以为终于挣脱了，倏地飞起来，它拖着夹住它肚皮的麦柴管子，作旋转运动，它飞得越快，麦柴管子旋转得越快，“嗡嗡”作响，样子真像牛牵磨子。飞到后来，河虻累极了，终于停了下来，这时，用中指轻轻弹一下那根横着的麦柴管子，河虻一惊，又起劲飞起来，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真令人忍俊不禁，连大人们看见了，也要笑起来。小孩子们拿着它，这家进这家出，让大家观赏自己的手工“杰作”，以讨得一声声喝彩。家中若有两三岁的幼儿，坐在坐车里的，或立在立桶里的，边上放一只“河虻牵磨”的话，小孩会乖乖地看上半天，手舞足蹈，自言自语的，母亲或祖母自管在旁边做针线活。 河虻的生命力很顽强，往往到第二天，它还能“牵磨”，当然速度要比第一天明显慢了。 河虻是害虫，乡下孩子几乎每年都要被它叮上一二口的，很疼很疼，但一旦被孩子们捉到后，就这样来戏弄它，也算是对它的一种“报复”。 昨晚偶翻闲书，是清朝道光间桐乡屠甸诗人徐畿的《春郊诗集》，发现里面竟然有一首写河虻牵磨的诗，题目是《童子有以麦杆缚虻为戏者，因作短歌》，现录于此，以博一笑： 南邻小儿痴且呆，手扑牛虻缚不解。 束腰斜插麦杆中，横杆恰与辘轳同。 奋翼欲飞飞不脱，急急旋转生回风。 嗟尔呼朋集牛尾，不知口啮牛血几？ 今日盘旋势不休，却笑尔身亦作牛。 牛牵磨子，河虻叮牛，现在河虻来“牵磨”了，若牛知晓，不知作何感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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