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改革开放这些年，老百姓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看看大街上穿的衣裳就晓得了。女青年越穿越时髦，越穿越漂亮。镂空的蕾丝边衣裙不再是青春少女的奢望，洁白的西装外套显示出资深美女的端庄与高雅，艳丽的旗袍更把女性的曲线清晰地展示出来，让男人们忍不住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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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这些年，老百姓的生活真的是越来越好，看看大街上穿的衣裳就晓得了。女青年越穿越时髦，越穿越漂亮。镂空的蕾丝边衣裙不再是青春少女的奢望，洁白的西装外套显示出资深美女的端庄与高雅，艳丽的旗袍更把女性的曲线清晰地展示出来，让男人们忍不住频频回头。 我年轻的时候，大家穿的不是蓝的，就是灰的，再就是军绿色的，款式也差不多。大热天，只有在读书的小姑娘穿花裙子，裙子上小心翼翼地打了褶。赶时髦的女青年会穿上能印出内裤的“的确良”白裙子，这在当时已是有点出格了。当年我们知青最时兴的衣裳是“的确良”绿军装，颜色鲜亮，非常耐穿。纯涤纶的藏青色裤子，“汽车路”笔挺。还有就是上海回力牌的白色凹凸型球鞋。我家经济条件不大好，但小青年爱打扮，要漂亮，为了这一身行头，着实花了不少心思。 我插队不久，村校的老师回城生孩子去了，大队书记叫我去代课，从一年级代到初二，跨度还蛮大。农村的孩子特纯朴，一见面就叫我张老师。不管我踏进哪个学生的家门，他们的父母都会特别客气地倒水泡茶。有一天到隔壁生产队的小法林家里串门，他的妹妹是我的学生。见他穿着新的“的确良”军装，我很是眼红，悄声问他，你这上装哪里来的？他说：“当兵的亲戚送的。”既然送的，你也可以送给我呀。他笑而不答，这么好的衣裳，哪肯轻易送人！我也是随便说说。那年冬闲，他家要翻造房子，缺了几根梁条，希望我能帮上忙。农村造房子很在意梁条，不仅木质要好，还要笔直好看，但房前屋后大都种的是青榉、苦楝之类的树木，虽材质不错，但做不了房梁。中基路上的供销社一时也没有卖。怎么办？问我。我说：“用老树换啊！”“哪里有的换？”“船厂，修船用的料好，但不一定直。”他见有希望，就请我帮忙。我开玩笑说：“这个忙肯定帮的，不过你的绿军装要借我穿几天。”他也爽气：“你帮忙房梁换好，我把这件衣裳送你。”经过一番周折，房梁换好。他也不食言，真的把军装送给了我。 到了乡下，生产队分了二分多自留地给我。这几分自留地，脑子活络的农民种蔬菜瓜果换点油盐酱醋钱。我不会侍弄这些东西，最省心的办法就是冬天种油菜，夏天种番薯。当时每人每月四两油的定额是不够吃的，油菜籽卖掉的话不仅有铜钿银子进账，还有油票。种番薯也很省力，关云大哥家育有番薯苗，收过菜籽后，他们兄弟俩会帮我种上番薯。当然，收割后的番薯藤要归他们。番薯收上来后，连生产队分的一起放在箩筐里。深秋的晚上，我和关云大哥摇着水泥船到环城河去卖，摇了一夜的船讨价还价卖了二十多块钱。第二天拿着皱巴巴的钞票直奔建国路布店，剪了一块十八元八角一公尺的藏青色纯涤纶布料，到中基路朱师母那里做条向往已久的裤子。这条裤子真的很漂亮，“汽车路”笔直，是日本人织的料，也算是进口商品。当时，做条裤子真的是贵，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八块钱，做条裤子要花去一个多月的工资。 有了“的确良”的绿军装，纯涤纶的裤子，就缺双凹凸型的球鞋了。我们那个时候喜欢穿球鞋，难得有人穿皮鞋。好不容易卖掉米糠攒够了买鞋的钱，到建国路上的百货商店、“十间门面”问了几回，都没有买到。那年，收过春粮后，我和村里的大头国平各借了一辆脚踏车到枫泾去买这鞋。在我家吃过早饭，就往枫泾骑，虽说枫泾离嘉兴不远，但当时的国道是碎石砂路，汽车开过扬起满天灰尘。我们一边说笑一边骑，到了枫泾，找遍所有百货商店，也看不到凹凸型球鞋的影子。大头朝我看看，意在问我：怎么办？我们在枫泾吃了碗阳春面，沿着国道继续往上海方向骑。到金山一看，只有浸过海水在打折处理的军鞋，就是看不到凹凸型球鞋。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原路返回。 过了没多少日子，我到城里买化肥，正碰上舅妈来家里做客，她要到上海去白相几天。我把钞票交给了她，请她千方百计要把球鞋买回来。过了个把礼拜，有人捎来话，说我的球鞋买到了，我连夜从乡下赶回城里，穿上了盼望已久的球鞋。 穿着这一套行头，好像稀奇得不得了，去同学家路过建国路的“十间门面”，还特意朝里面望了一下，感到特别神气，脚步也特别轻快。那个年代，许多知青回城休憩，都喜欢背上个马桶包，仿佛是知青的标志。我没背过马桶包，我喜欢军人的黄挎包。 几十年过去了，走在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的大街上，满眼都是精彩的亮色。我呢？虽然怀念那个年代人们的纯真、朴实，但贫乏的物质品尝不出生活的甘甜，单调的色彩让人窒息。我喜欢生活的多姿多彩，因为，世界本来就是五彩缤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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