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9年前,嘉兴城内只有两家戏院,一家是设在张家弄的寄园剧场,另一家在鱼行街鉏家桥南,称为文明大戏院。 说是大戏院,但戏院并不大,设施也很简陋。戏院场地由竖砖平铺,不像一般的戏院后高前低更便于观众听戏。戏院能坐四五百人,座位是大约16厘米宽、3
1949年前,嘉兴城内只有两家戏院,一家是设在张家弄的寄园剧场,另一家在鱼行街鉏家桥南,称为文明大戏院。 说是大戏院,但戏院并不大,设施也很简陋。戏院场地由竖砖平铺,不像一般的戏院后高前低更便于观众听戏。戏院能坐四五百人,座位是大约16厘米宽、3米长的长条木凳,固定在地面上。戏院票价不高,前来听戏的多是普通民众,但有一次一位有钱人来听戏,着一件哔叽呢料貂皮长袍,因怕有损,将后摆甩到长凳后,散场时发现竟然给人割去后半幅,气得大骂。 文明大戏院的这个“大”字,主要是此处上演的大多是京剧及绍兴大班或徽班,人称“武打大戏”,而越剧、沪剧、滑稽戏一类的,多在寄园剧场演。平时,寄园、电影院如无戏无电影时都是关门的,但文明大戏院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院门大开,因为戏院楼上东厢房有尊“大仙菩萨”,据说此仙能医治疑难杂症,极灵验的,故平时多有来上香求医者。 新中国成立前,嘉兴已有无线电收音机与私人业余电台,还有一家叫利闻的无线电修理店,但毕竟不普及,文明大戏院每有新戏,与寄园剧场及北大街上的公益书场、坛弄的珊凤书场一样,都是使用“移动广告牌”作宣传的,即用一块半平方米大小的木板,下面有柄,板两面贴上戏曲节目内容的彩纸,一人扛板,左手捏柄,右手摇铃,招摇过市,马路旁的店里伙计必认真看广告内容,因扛广告牌的只在大街及闹市区行走,住在小巷中的戏迷,往往会到店里来询问,如店家回说不知道,戏迷就说:对不起,是我多问了,原来你是文盲不识字的。店家不仅被讥讽,还怕影响生意。 我曾去过大戏院几次,印象深刻的一次是看京剧《金绊盗》,演金钱豹的武生叫盖天鹏,钢叉飞得极好。仅此一次,我对他便很崇拜,当时年轻,回来后便开始暗自练习飞叉,坚持几年后,直练到双臂和单臂及后背能熟练轮飞,飞叉用力甩至三米高,落到手臂上还能继续转动,很少有脱手的。新中国成立后,我曾在嘉兴人民体育场及冶金厂某庆祝会上上台表演过几次,此是后话。 有一年春节前我去看“封箱戏”《戏迷家庭》,那是日戏,票价打对折。我不懂什么是封箱戏,看了才发现,台上的演员穿的都是时装,也不化妆,原来他们的戏服都封在箱子里了——那是唱戏的规矩——今日演过后,演员放假至春节后才开场。这出戏的内容是:有一家人爱戏入迷,在家庭日常生活中也学做戏。儿子跪问娘:“母亲大人,今日何菜佐餐?”演娘的花旦反串老旦,答说:“红烧黄包车,雷阵雨烧炸弹!”做娘的命儿子去拿筷子,儿子:“领旨。”结果端上来的菜分别是黄鱼、爆鱼、鲳鳊鱼、榨菜粉丝蛋花汤。我也不懂戏,觉得呒看头,戏未散场就回来了,到我工作的震泰南货店里后向大家一说,大家都说我是“洋盘做到家”,因为平时要看演员真面目,只有富家叫唱堂戏,或者是地头蛇硬闯后台才能见到。 我四师兄刘静钧有肺结核病,在福音医院(即现在的嘉兴二院)打针治不好,又没钱,便想去文明大戏院求大仙,但他又怕人讥笑,便邀我陪去,推说购物。震泰南货店在塘湾街(那时已改名为北平路,但市民还习惯性地称老街名),离文明大戏院较近,沿途我们买了香烛和糕饼作供品,一进东厢房,只觉阴风袭骨,浑身发冷。刘师兄摆好供品,点上香烛,暗自祷告。我环视四周,见大仙堂虽设佛龛,但是只空龛,旁边也无“仙子”神像,四壁挂了些“心诚则灵”“永铭仙恩”等匾额。我曾听管戏院的人说过,有天阴雨,他亲见有狐进楼阁,那就是“仙子”了。说来也奇,可能是心理作用,此后我刘师兄身体逐渐好起来了,新中国成立后一年,他与在双桥供销社工作的朱姓姑娘结婚,一年后还生了对双胞胎。 20世纪50年代初,文明大戏院拆除并另择地原样重建,因无人接单,最后提高酬金,由一位极富拆房经验的承包商接手,拆时,他天天到场督工,当拆到屋顶某处时,发现一根檩条十分危险,他便让工人们下来,打算与人字架一并用吊车吊下,谁知那根檀条却突然落下,一头弹跳到承包商头上,承包商当场毙命。当年此事在嘉兴曾风传一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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