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离乡下老家两三里处的小河上,有座名字颇有寓意的老石板桥万家银桥,相传是周边百姓募银而建。散落河畔的村庄因桥而名,叫万家村(上世纪七十年代称大队)。万家跟我家不是一个村,但因我小时候常去桥南的姑妈家做客,与邻家孩子玩耍,那里有我童年和少年时
离乡下老家两三里处的小河上,有座名字颇有寓意的老石板桥——万家银桥,相传是周边百姓募银而建。散落河畔的村庄因桥而名,叫万家村(上世纪七十年代称大队)。万家跟我家不是一个村,但因我小时候常去桥南的姑妈家做客,与邻家孩子玩耍,那里有我童年和少年时的许多美好记忆,最难忘的是我在万家学校初二班插班读书那一年的往事。 一九七六年,我在自己所在大队读完初二后没能上高中,失学在家。少不更事的我没觉得什么,父母却犯了愁:小小的年纪,瘦弱的身体,不读书还能做什么呀!后来,由于我表哥在万家学校当老师,父亲就筹划着让我去他所在的学校继续读书。表哥说我不是他们大队的人,插班读书可以,但不能占用推荐读高中的名额。父亲很无奈,说:“那就让他跟着读读再说,总比待在家里没事做好。” 就这样,第二年秋季开学后,我成了万家学校初二班的一名插班生。学校规模很小,只有小学一至五年级以及初一、初二各一个班,学生除了我,都是万家大队的。当时的初二班,连我共二十九名学生,我被安排在最后一排,跟一名叫顾有章的男生同桌。 新的学习环境,特别还是外来插班生的身份,让我一时难以适应甚至感到窘迫。第一天在操场做课间操,我就出了洋相。由于停学一年多,我的广播操已很不熟练,动作要么不同步,要么方向相反,惹来周围同学的嘲笑和起哄,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头几天,同学们对我为什么来这里读书十分好奇,我对此也有点敏感,总默不作答。当然,这些都无关紧要,真正麻烦的是教科书。我进校时已开学好几天,没有订到课本,只能将就着用原先自己读过的旧课本。可我的课本是统编教材,万家学校用的是试点教材,内容很不一样,我只能跟同桌“共享”课本。我语文基础好,没有课本问题不大,但数学课就惨了,没有课本对照,我听得云里雾里,找不到一点头绪。学习跟不上进度,与同学也不怎么合群,我常常孤单地坐在北墙边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的池塘和田野发呆。 那时,有一位吴老师给了我信心。他是我们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平日沉默寡言,但喜欢爱读书的孩子。有一次,我带了本《水浒》到学校,吴老师看见后来了兴致,问我能不能看懂。我说基本能看懂,已经看过两三遍了。吴老师听后很是惊喜,在课堂上当众表扬了我,不久还让我做了学习委员。这件事,给了我莫大的鼓励。 还有一次,我用一把木工刀在竹板上摹刻一枚印章,并盖在自己的书本上。课间休息时,同学喊我到吴老师办公室去一趟,我惴惴不安地来到办公室。吴老师拿出我的作业本,指着封面上的“为人民服务”印模,笑吟吟地问我是不是自己刻的。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后,他说要借用一下这枚印章,盖在校图书室的书籍上。这枚印章后来有没有用在图书室的书籍上我不得而知,但吴老师对我的欣赏和肯定,让我兴奋了好一阵子。 没过多长时间,我便融入了初二班,也真切感受到了同学们的真诚、友善与可爱。留着板寸头的陈益龙,憨厚而正直,早上多半会在他家门口等我一起上学,还许诺有人欺负我的话就告诉他。活泼调皮、很有女生缘的陈建荣,总会制造些有趣的话题,有他在,就有笑声和欢乐……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我跟班上的女生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她们或腼腆或开朗的个性,或红衣或绿衫的打扮,尤其是名字中的一个个“仙”和“娥”,就像黑白电影画面里那扑闪、纷飞的蝴蝶,我始终都记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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