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记得我小时候，每年岁末，村坊里的人们总会忙着打年糕，我家也不例外。 一个雪花纷飞的早晨，父亲和大哥哦嗨哦嗨地从外面抬来了石臼，母亲在灶口生桑柴火烧水准备蒸粉，我则在灶边拉着风箱。邻居三叔拿来了木蒸桶，把米粉用水淋湿，再用手搅拌揉成颗粒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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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小时候，每年岁末，村坊里的人们总会忙着打年糕，我家也不例外。 一个雪花纷飞的早晨，父亲和大哥“哦嗨哦嗨”地从外面抬来了石臼，母亲在灶口生桑柴火烧水准备蒸粉，我则在灶边拉着风箱。邻居三叔拿来了木蒸桶，把米粉用水淋湿，再用手搅拌揉成颗粒状后，放进蒸桶里蒸。随着灶膛柴火持续的火红，蒸桶边响起“扑哧扑哧”的水气声，雾蒙蒙的蒸汽冒得满屋都是，散发着一股股的糯米清香。 “好了。”三叔边说，边用力将蒸桶抬起，快步走向石臼。父亲急忙搭手掀起桶盖，随着“啪”的一声，蒸桶里类似松糕的米粉，恰好翻蒸在石臼上。大哥用小石锤在糯米粉上捣来捣去，父亲坐在石臼边，双手沾水，把粉糊状翻叠起来，这叫揉臼。打年糕的序幕拉开了。 我和几个邻居小孩，围在石臼一侧好像在看戏。只见大哥和几个打年糕的壮汉，轮流高举起三十多斤重的粗大木杵，对准石臼粉糊状使劲地捶去。先原地每人各打三捶，再每人各打二捶，最后是步伐式各打一捶。父亲侧身着，只要木杵一离臼，就转身用双手去揉臼，当举起的木杵要捶下时，又快如“闪电”般地缩手。现场，每一捶都伴随着“嗨”的吆喝声，与石臼“咚”的碰撞声，合成了一首悠扬的乐曲…… 母亲将蒸好的年糕团分给我们，咬一口，软糯醇香，将过年前的幸福都凝聚在这一刻。 然后，哥哥姐姐们滴几滴菜油抹在桌上，双手在温水碗里一蘸，抓一点年糕团，滑溜溜地做起大年糕来。先用白纱巾包着一个初步捏成长方形的年糕团，再用扁担在上面慢慢地挤压成一块平整的A4纸大的年糕。他们做大的，我就做小的。我把年糕团搓成一段段长约十五六公分的条形状，再用刻有“年年有鱼”的模板，向下轻轻地一压，就成一条小年糕了。 不一会儿，一块块、一条条洁白如玉的年糕，还有哥哥姐姐们用手捏成的兔子、鱼、金元宝等年糕摆满了一桌。大家用筷子在这些年糕上点上一滴食用红颜料，摊放在竹匾上。这些年糕，就是一整个春节待客的点心。 二十岁那年，我也学着哥哥的样子体验打年糕。当我举起那重重的木杵，不偏不倚地向石臼粉糊状捶去。一捶、二捶、三捶，汗就冒了出来。母亲问我：“累不累？”我说：“有点累，但有年糕吃，能挺着！” 岁月如梭，虽然机器早已代替了人工打年糕，但来自石臼的温暖一直在我的记忆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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