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代的嘉兴文坛，能人辈出。乾隆年间，有一位名叫吴文溥的诗人，多有佳作，一时颇有诗名。当时的大学者阮元曾督学浙江，一日读到他的诗歌，十分欣赏，推许为两浙诗人第一。（陆以湉所著《冷庐杂识》卷四） 据史料记载，吴文溥，字博如，号澹川。他自幼喜欢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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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的嘉兴文坛，能人辈出。乾隆年间，有一位名叫吴文溥的诗人，多有佳作，一时颇有诗名。当时的大学者阮元曾督学浙江，一日读到他的诗歌，十分欣赏，推许为“两浙诗人第一”。（陆以湉所著《冷庐杂识》卷四） 据史料记载，吴文溥，字博如，号澹川。他自幼喜欢吟诗，到了三十来岁渐渐成癖，有时甚至会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诗品高远，时有雄豪之气，自题书斋为“南野堂”。 陆以湉在他的笔记里特地收录了吴文溥一首《示儿》诗：“秀才衣钵传三世，选佛功名隔一尘。除却惊人诗句外，平生事事不如人。”以此说明作者在写作上用功之深。有人认为“惊人诗句”是吴文溥故意拔高自己的诗作。其实不然，有事为证。有一次，阮元似乎也是想考考吴文溥的水平，便在堂上满座宾客前出示自己的一把苗刀，吴文溥走笔而成《宝刀歌》，一气呵成，掷地有声，足称快手。且不管“两浙诗人第一”这样的美誉是否当得起，阮元的评价也足以作为“惊人诗句”的注脚。 不过，这“平生事事不如人”一句则未免不确了。据《清史稿》记载：“（吴文溥）为人有韬略，超然不群，能作苏门长啸。”“苏门长啸”说的是晋代隐士孙登在苏门山上的一声长啸，后来即用来指称隐士不同凡俗的高古情怀。“有韬略”自是兵家韬略。吴文溥去世之后，他的朋友徐熊飞为他写了一首诗，诗前有一段小序简要介绍了吴文溥的事迹：“吴明经文溥号澹川，嘉兴人，幼工诗，久客戎幕，深明方略。楚氛初作，劝主兵者攻以火计，不用，乃间道归。”（《白鹄山房诗选》卷二《悼三吴君诗》）吴文溥用兵打仗颇有谋略，这是他身后人们对他的评价。那么，为什么他却要说自己“事事不如人”呢？掩卷长思，想到他“有韬略”却不为“主兵者”所用，正是“天下可忧非一事，书生无地效孤忠”，在笔墨文字下，分明隐藏着深深遗憾和无奈。这种情感，向来文人是一脉相承的。君不见，同样追求“惊人诗句”的诗圣杜甫，虽然自言“诗是吾家事”，一生以此为事业，但在晚年漂泊西南时的某个夜晚，系舟岸边，仍不免发出“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的慨叹。 古人有“诗穷而后工”的说法，已屡屡为前人所证实，似乎诗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写出特别好的作品。“事不如人”而后却有“惊人诗句”，这两者之间，也许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这样想着，回头看吴文溥的这首《示儿》，不觉读出两层境界，一层是对自己生活情绪化的反思，一层也不妨看作是对诗歌作品理性化的认识。 花开花落，换了人间。吴文溥连同他所生活的时代，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当年的文采风流，零落在发黄的故纸堆中。“两浙诗人第一”的美誉，也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唯有一条秀水，数百年来听惯了才子的吟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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