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浙北水乡,河道里碧波荡漾,唢呐声声,一只披红挂彩的娶亲船缓缓而来。新郎系着红绸花球坐在船头,春风得意;新娘身穿洁白婚纱坐在中舱,局促不安。
讲述人 朱瑞民 浙北水乡,河道里碧波荡漾,唢呐声声,一只披红挂彩的娶亲船缓缓而来。新郎系着红绸花球坐在船头,春风得意;新娘身穿洁白婚纱坐在中舱,局促不安。 新娘为何不安?原来离开娘家前,心情激动,忘了小解,又陪着新郎喝了一碗枣子、桂圆、莲子汤。这是“早得贵子”的好口彩,不能不喝的。哪知船到中途,尿急难耐。虽然船里的嫁妆中有一只红漆马桶,可里面藏着红蛋和枣子,要在新房里请一男童开尿的,现在是可看不可用。要是平常的话,靠岸去方便一下也未尝不可。可今天是新娘子,要是说声“我想小便了”,岂不被人笑煞哉?这憋尿的滋味实在难受。新娘子的两条腿是一会儿向左绞,一会儿向右绞…… 这竟被娶亲队伍中的一个小伙子看到了。这小伙子名叫张刚,秃头一个,不管到哪儿,总是带着“章光101”(一种治脱发的药)。因为“张刚”与“章光”谐音,人们就送他个绰号“章光101”。此人鬼点子多,能制造笑料,所以各村子里凡逢喜庆场合,总少不了他到场。 “章光101”心想这回有戏了。他在新娘耳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新娘子,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啊?如果我没猜错,你早就想尿尿了。”新娘子羞答答地默认了。这时“章光101”向新娘献殷勤了:“我教你个缓解尿急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你拣根稻草芯,在鼻孔里挠挠痒,注意力在上面了,下面就不急了。”新娘一听,还蛮有道理的,就随手在船舱里拣了根稻草芯,往鼻孔里轻轻一挠。哪晓得,鼻根一酸,禁不住“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喷嚏。原来就快耐不住的尿,随着这个喷嚏,就像水坝开了闸,“哗”的一下子就出来了。幸亏站着,又穿着下摆撑开的婚纱,尿随即流入了船踏板下,所以除了“章光101”掩鼻窃笑,船上众人皆不知晓。要不然的话,这新娘子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新娘也是个聪明女子,受了这般戏弄,哪肯罢休。船到夫家,喜宴罢,亲友渐散,新娘子见“章光101”跨出门槛,就对新郎说:“你们村这个秃顶,秃得这么亮光光。我娘家有个祖传秘方,一用就灵的,村里村外的秃头都长出了黑发。”新郎很惊讶:“噢?这可是什么方子呀?”新娘说:“就是采一些凤仙花的花瓣,放在碗里,加少许明矾,捣成糨糊,涂抹在秃顶上,盖上几张桑叶,拿块头巾包起来,戴上个帽子,三天以后取下来,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其实,“章光101”刚跨出门槛,就听见新娘新郎在议论“秃顶”,便留住脚步,躲在门外听壁脚,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奇的秘方能治疗脱发,他高兴得不得了。他当晚就采了凤仙花,如此这般做了。三天以后,“章光101”想看一看“春风吹又生”的奇迹。这一看把他吓出了一身汗,秃顶上一片绯红。他忙用肥皂洗,可任凭怎么洗也不褪色,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中了新娘子的计了。自己戏弄新娘遭此报应,怪谁呢?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原来,新娘子把乡村女子用凤仙花染指甲的办法,用在了张刚的秃顶上。从此,他的绰号由“章光101”变成了“红光1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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