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去年除夕，全家边吃年夜饭边看春晚，听到主持人董卿说，春晚诞生在一九八三年儿惊喜：那我就和春晚同年。是同一个春节诞生。妻说。 一九八三年二月十二日，农历除夕。我扶着挺着大肚的妻从嘉丝联回到杨柳弄母亲家，一进门，小小的屋子里已飘满浓浓的年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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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除夕，全家边吃年夜饭边看春晚，听到主持人董卿说，春晚诞生在一九八三年……儿惊喜：“那我就和春晚同年。”“是同一个春节诞生。”妻说。 一九八三年二月十二日，农历除夕。我扶着挺着大肚的妻从嘉丝联回到杨柳弄母亲家，一进门，小小的屋子里已飘满浓浓的年味。我们到了，全家忙碌起来，外甥侄儿在屋里钻来钻去。春节的主题，是我们的宝宝什么时候到来。孕期检查时说，预产期在年初四，前几天医生检查还说一切正常，预产期估计要拖后几天。我和母亲岳母才放心让妻继续上班。 那是黑白电视机的年代，结婚时凭票买的十四寸黑白电视机放在母亲家，开创了边吃饭边看电视的习俗。临近晚八时，春晚开播前，我们全被吸引住了，匆匆撤了酒菜，泡了茶，端了瓜子糖果，全家人围坐。邻居也过来凑热闹，看着刘晓庆、姜昆等人的主持，随着歌舞、相声而欢乐而笑，屋子里暖暖的。父亲母亲捧着茶杯，看看电视，瞧着孙儿外孙，问问儿媳累不累。妻和嫂、姐挤在一起，正跟着马季乐呵着。看到王景愚表演小品《吃鸡》，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我拉拉妻子的衣服，她看了我一眼笑说：“肚里的宝宝也在笑哪。”妻歌唱得好，喜欢流行歌曲，当时也算时尚的，那年李谷一一口气唱了六首歌，唱到妻也忍不住哼了起来。 春晚还在演，我们先回家了。妻托着肚子，哼着李谷一的《乡恋》，走过丁家桥的石板路，穿过弥漫爆竹硝烟的大街，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小家。当我俩躺在温暖的床上，妻拉住我的手，放在肚上问，有没有感觉宝宝在动。那圆圆的肚子缓缓波动，我看见妻脸上溢满着幸福的红晕，宝宝想跳舞了。我轻轻地把耳朵贴在妻肚上，聆听宝宝的心跳，我说像奏《欢乐颂》。妻笑了，说比《乡恋》还动听……你一句我一句，犹如说相声，直到屋外的爆竹声那威风锣鼓似的声浪冲进屋里。我们静候着鞭炮声渐渐消沉，缓缓进入新春的梦想天地。 那时妻还是嘉丝联的工人，在大运河畔落帆亭边上。妻怀孕后没请过一天假，母亲和岳母都说，还是上班，我负责自行车接送。天冷了，我陪妻走路上班，从家到工厂，两公里多的路，我们慢慢散步，重温当年谈恋爱的感觉。在家时，我看育儿孕宝书，妻在织毛衣，做尿布和衣裳……春节那天，阳光照进房间，抚摸着摊在窗前的婴儿袍裙和衣服。我沐浴在温暖阳光下，面对着写满纸上的宝宝备选名字，自得其乐地推敲着。 我朋友的妻子是妇幼保健院医生，春节值班，跑去咨询多了，她也乐了，你呀，心太急了，像你妻子这样的身体，离医院那么近，放心吧，到有感觉的时候再住院。那个时候城里没有出租车，也没有三轮车，我在放假前借了辆货运三轮车，停在城区政府大院内……自以为准备相当充分。妻看着我忙进忙出，安然地编织着婴儿毛衣。 年初三夜晚十时左右，我们从母亲那里走回家。半夜时分，我被妻子推醒，说胎儿在动，肚子抽痛。书上说这是正常的产前预兆，我忙安慰，还有六七个小时，正好上医院。当我跑到城区机关大院取三轮车，没想到传达室没人，门紧锁着，三轮车拿不出来，我心急如焚。跑回家，妻紧锁眉头，说：“像是羊水出来了。”我听得冷汗直冒，妻倒镇静地说：“马上用自行车推我到医院。” 三十年前的嘉兴城，只有十来万人，午夜相当冷清，人们都在做着新年的梦，热闹的勤俭路没有人影。路灯照在妻痛苦的脸上，也照亮满头是汗推着自行车的我。我们家和妇保院都在勤俭路，相距不到八百米，才推上一百多米，妻坐不稳了，我让她坐在三角架上，双手搭在我肩上，靠住我身上缓缓推行。到了勤俭路和少年路口，妻连连叫停下，说痛，宝宝在动。妻腰弓着，许是压迫胎儿……她直起身，休息一会儿。我环顾四面，空荡荡，这时的我，真急得一个劲地自责，太马虎了，为什么不把三轮车停放在家门口？但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妻试着走几步，点点头。我将自行车停在电影院门口，搀扶着妻子走几步，停一停。汗水从妻脸上渗出来，妻还强笑着安慰我，说痛，能熬，不知宝宝有没有影响。我说，医生讲临产的孕妇走路比坐自行车要好，妻说，我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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