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旧时嘉善及周边农村在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有掼火把、调马灯的习俗，我都亲眼见过。尽管距今已有60多年，但还清楚记得，这真应了子女说的人老了，眼前的事往往瞬间就忘，可老早老早的事却记得清清楚楚。 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叫潮泥滩的小镇上，镇上只有一条东西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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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嘉善及周边农村在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有“掼火把”、“调马灯”的习俗，我都亲眼见过。尽管距今已有60多年，但还清楚记得，这真应了子女说的“人老了，眼前的事往往瞬间就忘，可老早老早的事却记得清清楚楚”。 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叫潮泥滩的小镇上，镇上只有一条东西向狭窄的街，百来家居民由街中央一座小桥分作两部分，东面属浙江，西面属上海。家门后面不到5米处就是田。那年元宵夜，我从窗口看到外面田野里，这儿那儿都有一闪一闪火星在移动，大人们说“这是在‘掼火把’”。我赶紧和几个小伙伴跑到田埂上，想看看这“掼火把”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走近了，看得也清楚了，只见耕作这田的主人手里拿着一小把点燃了的稻草在田里快速地跑着，火把摔上落下，一边跑还一边喊：“吼，吼，吾家田里三石六，人家田里一蚌壳。”“吼，吼，火把掼得高，三石六斗稳牢牢。”一把稻草燃尽了，再换一把点上，继续跑继续喊。看着听着，我心里想：原来是这样！抬起头望望听听，田野里处处有呼喊声，火光闪烁，像天上的银河落到了地上，天上地下，星光相映，煞是好看。 此时，美景一饱眼福，可“人家田里一蚌壳”的话又使我纳闷，为什么要这么损人呢？后来老农宋玉其给我作了解释，他说元宵夜玉皇大帝在天上观察地上的老百姓是不是敬他，所以这一带的习俗是那天夜里，家家都要“掼火把”，玉帝高兴了，就会惩罚虫害，保佑农民丰收。 “调马灯”我只见过一次。那是在离小镇3里外的一块空旷地上，我们几个小伙伴关系铁，去得早，挤在最里面，看得很清楚。场上没有真的马，一匹也没有，使我们有点失望。这里的所谓马，是仿照马的形状用蔑扎纸糊的马头与马身，捆缚在表演马灯舞者腹前和背后，人居中间，走起来像骑马一样。那天表演的有大人和小孩，三四十人，每人胸前有一纸扎马头，下挂着一个小铃，背后有一纸扎马尾，用带系在身上，跑起来能上能下左右摆动，马铃叮叮作响，手中拿着一根竹竿当马鞭，马头、马尾里面都点上蜡烛。 表演开始，乐队齐奏，曲调婉转动听，两个孩子扮演马童，呼引马队，马队一出场左绕右弯，右盘左旋，边跑边唱，加上舞蹈动作，据说是在演练什么“一字长蛇阵，四方阵、双龙阵、对角阵、元宝阵”等，气势恢弘，诙谐有趣。我们小孩看不懂这些阵法，只觉得蛮热闹、蛮好看，当然更不知道清代郭钟岳写调马灯的诗：“歌唱新年乐意腾，满城争演上元灯。滚龙走马喧通夕，火树银花烧不尽。” 元宵节，我记得我们嘉善这一带农村旧时还有“放流星中状元”的活动。我见到的情况是这样的：宽阔的场地中央竖立一根由两根木头连扎起来的木柱，木柱的顶端又扎了一捆浸透了水的稻草，让人们站在地上放“流星”射木柱顶端的稻草，谁射中且使稻草着火，谁就是状元——新一年里会交好运。“流星”是焰火礼花的一种，形状像摊位上出售的糖葫芦，顶端有导火线，点燃导火线“流星”就会“唰”的一声带着火光飞向天空。因为木柱高、稻草湿、“流星”火力小，射中已不易，要稻草着火更难。那天我们看了半夜，看到射中的不少，像流星般一道道弧光也很好看，就是稻草没有着火。感到疲乏了，我们几个打着哈欠回家睡了。下一天听说凌晨两时多才有人射中并使稻草烧了起来，我们说这人运道好，不过与凌晨两时多时稻草比较干燥也有关系。“放流星中状元”可能不普遍，没有列入《嘉善县志》“岁时习俗”中。 记忆中的元宵节，嘉善一带门前挂彩灯的不多，即使城镇也只一部分，“家家户户门前挂彩灯”是形容、是夸张，可吃汤圆确实很普遍，称吃元宵。吃元宵象征家庭像月圆一样团圆，寄托了人们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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