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九〇七年的嘉兴老城墙 帆船和老墙 名为帆船和老墙的老照片中并无帆船身影，这显然有点名不副实。但我相信，摄影师取景的原意肯定是背衬着老墙的帆船。只是他随船西行欣赏这水乡美景时，在照相机聚焦的那一刻，也
 一九〇七年的嘉兴老城墙 帆船和老墙 名为“帆船和老墙”的老照片中并无帆船身影，这显然有点名不副实。但我相信，摄影师取景的原意肯定是背衬着“老墙”的帆船。只是他随船西行欣赏这水乡美景时，在照相机聚焦的那一刻，也许一阵东风劲吹，帆船借势急行，赶过了他乘坐的船。就在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帆船驶出了镜头。两条优哉游哉的农船定格在了老墙前。 无论是帆船，还是农船，都无损于这张照片十足的水韵和显明的环境。老城墙，我辈只是游览北京长城，或迈步临海江南长城时才感受它的存在，更多的是从影视剧中去领略古代城防的壮观。“帆船和老墙”的旧影中，水乡的老城墙难得一见，但墙前河中的农船再熟悉不过了。它就是我们嘉兴农村普遍使用的船只。我从小乘过它，长大了摇过它，后来又在文章中多次描写过它。当年三塔塘的踏白船竞渡，就是由它们疯狂显威的。 一九〇七年，英国的这位摄影师Warren Swire沃伦·太古携友提斯黛儿从黄浦江搭船（或租船）出发，去海宁的途中，经“莫丕嘉”，拍下了“三宝塔”及嘉兴的其他照片。这是照片的原本注释。照片拥有人对三塔等照片的整理有一段为数不多的文字记载：“这些小佛塔是在莫丕嘉，嘉兴城外，京杭大运河旁。”一百年前没有汉语拼音，加上英语译音的差异，“莫丕嘉”，应当就是当今三塔西村的莫家笕。“一八六〇年，中国宝塔”的英文注释下也是“莫丕嘉”。这个小村落的地名，百多年前外国人可能就这样称呼它。 从黄浦江坐船到嘉兴，或经魏塘，或过汉塘，英国那位摄影师有可能拍的是嘉善或平湖的城墙。但是，这组照片的整理文字中涉及“嘉兴城外”、“莫丕嘉”的特定用词，这就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信息：城墙摄影地——嘉兴城边。那么，摄于“三宝塔”前一段水路边的老城墙，会不会是嘉兴南门一带的？ 嘉兴的城墙拆于一九二八年，它曾临水绕城一周。黄国华先生《拆城前后的记忆》中写道：“‘城滩’，即旧时南大营前城下河滩（现为南门沙龙宾馆至紫阳桥沿岸一带），为旧时集市地。这个地名，现已少为人知。过去，这里城下的壕河十分开阔，足有百米之多，水上运输方便，木竹行、石灰行、砖瓦行、柴行、水果行均设于此。”照片中的城墙前有一片不小的滩地，那是否就是后来黄先生所述的“城滩”？两条农船在“城滩”前悠然摇动，仿佛在重现一百零六年前嘉兴乡民归家的场景。照片中居前的船内载着两人，他们或许正是从“莫丕嘉”去“做客人”后赶回放鹤洲的村中。随后那船或许在三塔塘绞了一晌午的水草，满载而归，去真如塔下田头沤成肥料。我注意到船上五个人中两个人的细部特征。一是他们同样有一个特别的发式，那就是每个人都将长辫子盘于头顶。这股辫子自他们的母亲为之梳起，从小到大，不厌其烦，日日相伴。直到过了四年后，孙中山革了满清王朝的命，他们才陆续将其剪去，省了头拖“尾巴”的累赘。另一个是他们中除坐舱一人的上衣和摇橹一人的裤子是深色的，其他人穿的基本都是白色衣衫。这就是清末嘉兴人的服式。那年月，莫说农家节俭，洋布还尚未流行嘉兴呢。乡间服装用布都为自纺的土布，染色要增加支出，本白就成了大多城乡的流行色。还有船上五个人的眼睛全都盯着一个方向，那就是迎面而来的船上摆弄怪匣子的洋人。一脸惊讶，他们做梦也无法想到第一次成了照片中的写意人，更想不到的是，他们在老城墙前留下了身影，尽管自己这辈子没有见到，却被远渡重洋，“出访”到了大不列颠。 嘉兴城垣始建于唐文德元年（888），或唐乾宁三年（896）。至民国，城围周长九点八里。古代，“七里之城”即算中等城市。故明宣德年间，嘉兴城垣列全国三十三个主要城市之一。 城墙、雉堞，古朴苍老。感谢五位我们农家的前辈，是他们在城墙前的留影，让我们见到了清光绪三十三年时嘉兴的老城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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