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毛先生晚年，因患肺结核、高血压等慢性病，长期病休在家。那时，我被抽调在县血防专业队工作，每每一个战役后，要集中到梧桐镇上总结和学习。因此，我就有了机会到夏家浜毛家去拜访。 去时如果毛先生正在看病，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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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先生晚年，因患肺结核、高血压等慢性病，长期病休在家。那时，我被抽调在县血防专业队工作，每每一个“战役”后，要集中到梧桐镇上总结和学习。因此，我就有了机会到夏家浜毛家去拜访。 去时如果毛先生正在看病，他就与我谈论该病例治疗的理、法、方、药，并鼓励我参加意见谈看法。等他处完方送走病人后，又顺着思路继续探讨有关学术问题。因此，我私心早就视他为师。我们虽无师徒名分，却有师生之谊，彼此默认，心照不宣。毛师对慕名而来的病人，总是来者不拒，有求必应，尽心尽责。他习惯于勤作记录，因而积累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上世纪五十年代，毛师所发表的中药治疗荨麻疹论文，曾被当时的苏联医刊转载；六十年代“文革”前，我整理了《毛谈虎治疗乙型脑炎的经验和体会》、《毛谈虎医案》等文发表，都是他行医业绩的小结。 有一回我去夏家浜，毛师与我谈起陆放翁的诗，兴致勃勃，滔滔不绝，颇有自己的心得体会，令我耳目一新。告辞时，他拿出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本书，打开包裹着的旧报纸，交到我手上，说：“这是我用毛笔抄写的医书，有一定参考价值。你喜欢我的字，这本写得还可以，就送给你了。”此书题名为《证治类编》，类分十五编，采集精当，厚厚一册，洋洋大观，数万字的行书简直如一气呵成。扉页自序云：“一九五〇年春，借得珍本《医书集成》十四巨册，诊务间余，阅读一过。先贤验案杂著，精粹可采者，足资临床之助。爰手录类聚，以便检阅。时在一九五一年五月二十五日，谈虎居士。”那时，毛师五十多岁，早已誉满桐城，犹刻苦钻研，观书中密密圈点，间有眉批。 毛师虽身体不好，但依然临池不辍，可谓锲而不舍。毛师并无心作书家，只是雅好而已，且看他不拘什么纸张，甚至连拆开的线装书反面和信笺背后，都留下了他珍贵的墨迹，足以认定其率性随意而为之。正因如此，毛师终其一生最终能达到得心应手、炉火纯青的高妙境地。 毛师生前在书界却始终默默无闻。然而，尘封的明珠终究会大放异彩，是金子总会发光。直到毛师故去五年之后，《桐乡县书画篆刻家传略》始编入“毛谈虎”条目：“原名覃旉，桐乡人。精岐黄，为大麻金子久弟子。行医为业，闲好笔墨，少时观习各家法帖，中年追迹二王。功力深厚，尤精章草，而晚年雄健奔放，出神入化，评价甚高。”迨二〇〇五年十月，《毛谈虎墨迹》出版，得到行家一致的赞誉，在近现代书界才有了一席之地。如柯文辉先生评道：“（他）平淡宁静，艺无所求，反而从本体上拥抱了艺术的真谛。（他）强音奏雅，石破天惊，晚年达于高妙而不自知的崇隆境地。” 岁月匆匆。毛师故去三十多年来，我写过《忆毛谈虎先生》、《平常信札成墨宝》两文，以抒缅怀之情。今人对他书法艺术成就的高度肯定，毛师若地下有知，亦必会感到慰藉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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