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选择婚期随性。一年四季，花开花落，都是结婚的好日子。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青年结婚，婚期都挑在春节期间。因为那个时节农事空闲，又正好是春节，大家都有时间走亲访友。从年初二开始，婚期几乎都不会超过年初八。 那时娶老婆不怎么花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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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选择婚期随性。一年四季，花开花落，都是结婚的好日子。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青年结婚，婚期都挑在春节期间。因为那个时节农事空闲，又正好是春节，大家都有时间走亲访友。从年初二开始，婚期几乎都不会超过年初八。 那时娶老婆不怎么花聘礼，所以娶老婆习惯叫讨老婆。摇着一条披红挂绿的水泥船去女方家，带着一些自制的松糕和粑粑，寓意高高兴兴、团团圆圆。木质的托盘里装着一套新娘装，那是男方特地让裁缝师傅定做的。船艄上还一定少不了两根从竹园挖来的竹子。用红绸带捆在一起，讨个好口彩，俗称“节节高”。郁郁葱葱的竹叶随风摆动，不时在水面上划出一条微微荡漾的水纹。 帮忙讨亲的都是新郎家的亲友。要挑几个比较活络健壮的，俗称“摇船大佬”。穿着中山装，戴着舅舅家送的宽边礼帽的新郎，不像现在能亲自去接新娘，只能看着讨亲船离开河埠，在噼啪的爆竹声中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然后焦急地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到得新娘家，女方的亲友们早已拥在河埠头。走在前面的媒婆指挥着把一笼笼的松糕和粑粑搬进屋。敬茶敬烟，一番客套下来，稍坐片刻，摇船大佬便催着新娘动身。准备的嫁妆先下船。那时的三大件只是诸如自行车、缝纫机和电视机，也不是每个新娘都有的。搬嫁妆时，讨亲的队伍中就派一个比较会来事的人，在船头跳板前，负责给红包。每件嫁妆一般包个两毛钱。一些孩子拿到也兴高采烈。聪明的会把锅子和锅盖分别提过去的。遇到大件的东西，到跳板前就不肯走了，要涨价。为了不耽误时间，发红包的基本会妥协。最后新娘拖着一双家里人的鞋子，慢慢就下了船。农村人还是有点重男轻女，认为这样就不会把家里的泥土带到男方家。家中兄弟要在船头离岸时，拿一根长长的竹篙点在船头，轻轻地把船送离河埠。 讨亲船一离开河埠，就会遇到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就是“拦水港”。你这边刚想启动，前面水路早已横着一条小船在守株待兔。有时还不止一条，过了一关又一关。船上站的都是本村的小年轻，拦着讨亲船要糖要烟，如果不给你就别想通过。岸上看热闹的人们也会吵着附和着。这就要看带头的摇船大佬的智慧了。往岸上抛几大把糖果，故意往多个方向使劲甩出去，趁着大伙低头哄抢时，再和船上的人谈判，最后甩几包大前门了事。这个“拦水港”的风俗流传至今，其实也是为了增加迎亲的热闹气氛，并不是真的为了糖和烟。但也有闹个不开心，僵到最后，带的糖和烟不够，又无法通融，便会派人去新郎家增援。所以带头大哥是很需要有点智慧的。 总算把新娘接到了男方家。自然，岸上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大嫂大婶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看嫁妆多少。还有好奇新娘长的什么模样，趁机可以评头论足一番。那时的男女认识之后也不往来，要是哪个姑娘在定亲后去男方家里过夜，是要被人嚼舌头的。因此，新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新娘。妇女们在惊叹讨论嫁妆多少时，新娘子在媒婆的牵引下，低着头，羞羞答答地走出了船舱。 新娘的行头基本差不多，一套黑色或藏青的呢衣，脖子里围着一条或红或绿的针织围巾，带一副红色的尼龙手套，一双布鞋或大头皮鞋。基本都扎着两条麻花辫。有一身呢制的衣服，会令新娘很有面子。记得村里有个新娘因为男方只做了呢上衣，没有呢裤子，她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每次吵嘴还要提起这事。 新娘来到大门口，要绕着一个烧得很旺的稻草三脚架走一圈，意“过火盆”，希望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据说还能驱邪气。人们早将厢房围得水泄不通，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争相看新人拜天地。在夫妻对拜时，因为紧张，两人的头偶尔会撞在一起，引来哄堂大笑，新娘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公公婆婆脸上也是绽开了菊花。 晚上闹洞房，虽然没有现在的花样繁多，但着实热闹。大伙一边欣赏议论着新房的摆设，一边嗑着瓜子。等人多的时候，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新娘会起身站在骨牌凳上，打开随嫁的樟木箱或者皮箱，里面装着糖、花生和红枣，一一分给众人。有特别害羞的新娘，就由媒婆代为分发。每人两颗水果糖，也能让小屁孩雀跃欢叫。有时，一晚上能跑好几个村，遇到结婚的人家，不管认不认识，却只管往里冲。回到家，衣袋都装得沉甸甸的。 如今的婚礼动辄都是几十上百万，但有多少婚礼能在最初的羡慕和惊叹后，能一直留在人们心中。那时的水乡婚礼虽然简陋，但带着浓浓的、淳朴的乡村气息，至今让人回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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