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时候,小村里除了过路的,几乎见不到外乡人。所以,偶尔进入小村的,便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捅灶灰者、换糖担者、磨剪刀者、爆米花者、乞讨者只要想起,那些人的样子,或是声音,依旧可见可闻。 【捅灶灰者】 每年,总有几次会看见一个捅灶灰者。 他瘦高个
小时候,小村里除了过路的,几乎见不到外乡人。所以,偶尔进入小村的,便留下了抹不去的记忆。捅灶灰者、换糖担者、磨剪刀者、爆米花者、乞讨者……只要想起,那些人的样子,或是声音,依旧可见可闻。 【捅灶灰者】 每年,总有几次会看见一个捅灶灰者。 他瘦高个儿,五十岁左右,据说是绍兴人。陈旧的毡帽、衣裤和围兜,处处沾满了黑黑的灶灰,脸膛上也弄得乌七八黑,几乎分不清鼻眼。 那时,小村人家都不锁大门,他一手拿了簸箕(或者是网兜),一手拿了长竹条和小笤帚,一家一家地随意进出,顾自捅灶灰,主人在家或者不在家,都没关系。大人们都下地干活去了,小孩儿见他浑身上下黑乎乎的,有些害怕。悄悄地躲着,又悄悄地跟着看。 在我家捅灶灰时,我就会放大胆子靠近些观察。只见他把长竹条从一个灶口伸进烟囱,上上下下捅了几次,便落下一层乌黑乌黑的灶灰,再用小笤帚扫进簸箕里。接着捅第二个和第三个灶口。每户人家最多有三个灶口,大半只有两个。三个灶口捅出的灰也只有那么一点点,我琢磨着,如果要积满一筐,不知该走多少村庄多少人家。 小村里有养狗的人家。只要他走到那人家的场地,忠实的狗就会狂叫,甚至去追咬。他往往会下蹲,捡起一块碎砖做出扔打的样子,狗就逃开了。倘若主人在,也会帮助喝住狗。他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他很沉默,偶尔会跟居家的老人打招呼,一般不搭理我们小孩儿,却也任由好奇的我们尾随着他,窃窃私语:他怎么来的?他捅这些黑不溜秋的灶灰干什么?他走进过多少人家呢…… 当然,我们是不敢去问他的。大人说,可能是去做肥料,也可能是去做药丸。反正也只是猜想,说来说去说不清究竟。直到今天,我还是不知道灶灰捅了去会派啥用场。我记得的,就是那个瘦高个儿,穿门走户的黑形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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