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提起馄饨老四，凡是70岁以上的老桐乡，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抗战前馄饨老四经人介绍，从江西来到桐乡东大街上的一爿江西菜馆当学徒、做伙计。过不多久馄饨老四为养家糊口，从老家买了一副馄饨担，走街串巷以卖馄饨为生。 馄饨老四的馄饨担在桐乡城里，可谓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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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馄饨老四”，凡是70岁以上的老桐乡，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抗战前“馄饨老四”经人介绍，从江西来到桐乡东大街上的一爿江西菜馆当学徒、做伙计。过不多久“馄饨老四”为养家糊口，从老家买了一副馄饨担，走街串巷以卖馄饨为生。 “馄饨老四”的馄饨担在桐乡城里，可谓独一无二、令人称奇的一道风景。其结构独特，形状怪异，像一个Π字形，除抽屉以外全用斑竹做成，近一人高，整个担子重约八十斤。前面一头是锅灶，冒着烟气水汽，犹如单背椅子，齐腰高，下层放一捆细似筷子的柴爿头（劈细木柴）。后面是一个竹橱，分成数层，最上面是有一对小门的柜，里面放着餐具，在柜下面有数格抽屉存放馄饨皮子、鸡蛋、葱花以及斩好的肉馅等，底层放一只盛放冷水的小木桶。中间的顶部是几层稍长稍高的格子，存放包好的生馄饨、醋瓶、盐盖缽、酱油壶等，在格子的下面用两根竹管把前后连起来成了一个担子；在锅灶旁装了一个竹梆，用木棍敲打，就会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声音；馄饨担子的中间部分，是一个空缺的穹隆，其高度大约一米四十左右，以便于扛起行走。就这样成了一爿现煮现吃的流动馄饨店。 记得小辰光，每到下午两三点钟，总会听到由远而近“笃笃笃、笃笃笃……”清脆响亮的竹梆声。人们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馄饨老四挑着馄饨担来了。顿时，整条丁字街闹猛起来。远远望去，馄饨老四左手捏木棍敲打竹梆，右肩挑着馄饨担，颤颤悠悠地朝丁字街走来。 此刻的我早已被吊足胃口，食欲大增，吞着馋吐（即口水）搅得喉咙“咕咕”直响，扯着妈妈的衣襟，吵着要吃馄饨。妈妈终于拗不过我，不太情愿地从袋袋里拿出五个铜板说：“喏，拿去买！”我拿着铜板嚷道：“四拇（即大）伯，来一碗馄饨！”馄饨老四挑着馄饨担加快脚步朝我走来，到了跟前，放稳担子，笑眯眯地操着江西口音的桐乡白对我说：“囡囡，乖，勿要急，马上好……” 只见他往灶肚里添了几根柴爿头，用催火竹管朝灶肚里吹了几下，锅里的清水便很快地在烈焰上翻滚起来，然后放入十只裹好的馄饨，用勺子轻轻地搅了搅，眨眼工夫，那馄饨像怒放的栀子花一样，在云雾缭绕中翩翩起舞，跳跃着浮出水面。不一会儿，那朵朵如花的馄饨，像打了一包气一样，晶莹剔透，玉白可人。然后他用特制很浅的铜勺兜起馄饨，放到已经加入些许猪油、细盐、味滋素（味精）的高脚汤碗 里，撒上一撮嫩绿的葱花，一碗热气腾腾，香气袭人的馄饨煮好了。 我迫不及待地用调羹兜了一朵馄饨，一上口，哎，这么烫！我张开嘴巴直哈气，“咯笃”一声滑到了肚皮里，烫得我眼泪直流乱跺脚。站在一旁的妈妈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一个劲地劝道：“吃慢点，吃慢点。”此后我学乖了，一边吹一边往嘴里兜，唉，味道来了！那馄饨皮滑肉嫩，满口鲜香，回味无穷。不一会儿，十只馄饨“呼噜呼噜”地被我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来一个碗底朝天，好不痛快。 如今，馄饨老四早已作古，清脆响亮的竹梆声、结构奇特的馄饨担也已走进老街的“过去”，但馄饨老四微驼的背影以及在街上站在馄饨担边饶有趣味地吃馄饨的情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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