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到市政府办公室上班不久，秘书长就派我到桐乡县出差。上世纪八十年代，嘉兴汽车客运站还在环城南路上。汽车站大门朝东，六扇大门是钢管和铁皮做的，非常牢固结实，门前的几棵松树、柏树很有精神地挺立在那里。我把自行车停在售票处外面，那里有专门看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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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市政府办公室上班不久，秘书长就派我到桐乡县出差。上世纪八十年代，嘉兴汽车客运站还在环城南路上。汽车站大门朝东，六扇大门是钢管和铁皮做的，非常牢固结实，门前的几棵松树、柏树很有精神地挺立在那里。我把自行车停在售票处外面，那里有专门看管自行车的值班人员，戴着红袖章的退休老工人用麻绳在售票处门口的小广场上围出一块固定的场地，把自行车整齐地排成几排，如果遇上下雨天，他们会用塑料布盖在上面。只需要两分钱，就可放心地把车寄存在那里，二十四小时值班，尽可放心。 我在售票处买了车票，在候车大厅找个位子坐着。大厅里放着数十排木板钉成的椅子，坐满了人。头戴草帽的老农拿着扁担，地上的竹筐里几只老母鸡不安地望着周围，还不时在地上啄着什么。有个麻袋放在我的脚边，里面不知装的什么东西，发出一股难闻的怪味。班车时间到了，负责验票的工作人员打开通往停车场的大门招呼旅客上车，候车大厅的喇叭也在重复呼叫着。坐在长椅上的旅客听到喇叭的叫声，纷纷挑起箩筐、背着麻袋、搀住小孩一起涌到了检票口，女检票员拉大嗓门叫着：“不要挤，都是对号入座，挤也没用。”我排在中间，后面有人用力往前挤，让我碰到了前面老农背着的麻袋，麻袋里突然乱动起来，“嗷嗷”的叫声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是老农到嘉兴抓的小猪。我们依次通过钢管拦成的过道进入站台上车，按车票上的座位号对号入座。汽车比较旧，车窗上的玻璃满是灰尘，开在砂石路上，颠簸不已，特别是经过坑坑洼洼的路面，几乎座位上也坐不稳了。汽车颠得厉害，小猪也叫得厉害，驶过的路面常扬起一阵灰尘，看不清路边的行人。特别是两车交会后，卷起的灰尘直往车厢里钻。经过这样一番颠簸，终于到了桐乡汽车站。我沿着大街小巷一路走一路问，拐弯抹角找到了县政府的院子。 虽然一路上去比较辛苦，但办公事还比较顺利，拿过文件，签好字，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县政府办公室魏副主任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带我到机关食堂去用餐。我们来到饭厅，大厅里已经有人在吃饭。我们走到靠近买饭窗口的小圆台前，这里放着几只骨牌凳。每个凳子面前有一副碗筷。我第一次出差，也不知道怎么坐，就站在边上看着魏副主任。 魏副主任见我站着，就说：“坐吧，这里条件差些，我点了几个菜，不知对胃口吗。”我说：“我们随便吃点吧。”“不行，不行。你是市里来的，总要点几个小菜，我们安排好了。千万不要客气。喂，服务员，先泡杯茶。”只见身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走过来后，先拿着抹布擦了擦桌面，又在凳子上掸了掸，随后麻利地拿过两个玻璃茶杯，再用手伸进泛着铁锈的茶叶缸头里捏着一小撮茶叶放在杯子里，拎起放在地上的竹壳热水瓶倒了两杯茶。 “坐，坐。”魏副主任热情招呼着，我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几口，嘴巴也的确渴了，一个上午还没喝过水呢。 这时，热菜端上来了。一盆炒青菜、一盆油爆虾、一盆红烧肉，再加一碗番茄蛋花汤，小木桶盛的米饭散发着木头的清香。这是我有生以来吃的第一顿公家饭，看着端上来的饭菜，忙碌一上午的我，真感到肚子饿了。拿起蓝边小花碗盛了米饭，和魏副主任一起吃了起来，那个时候年纪轻，胃口好，一小碗一小碗很快就吃光了。盛到第三碗时，我不好意思地看了魏副主任一眼。他朝我笑笑：“菜没有，饭要吃饱，千万别客气。”我又吃了两小碗米饭，喝了一碗汤，才感觉吃饱了。我在自己家里是用大碗盛饭的，感觉这样一小碗一小碗真的很麻烦，好像不知吃了多少。 吃了中饭，和主任道过别，又走到桐乡汽车站。买票、进站、等车、乘车，再一路颠簸回到嘉兴。我取回自行车，把文件放到办公室，也就快到下班时间了。 回到家里，头发上、衣服上都是灰，母亲走过来一边帮我拍灰，一边问我到哪里去了。我说到桐乡出差去了。母亲又端过脸盆倒了热水，我拿过毛巾洗了把脸，但总感觉身上痒痒的，浑身不舒服。吃过晚饭后，骑上自行车到原来工作过的制药厂锅炉房小浴室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这次出差，办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等车、乘车，路上来回，却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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