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成人业余高等教育拉开了序幕,其中就包括广播电视大学,俗称电大。但初期的电大只设置理工科专业,直到1982年秋,终于开设了汉语言文学专业,学制三年,等同于全日制学校的二年制大专毕业。这对于热爱文科的人们来说,不啻是个天大的喜讯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成人业余高等教育拉开了序幕,其中就包括广播电视大学,俗称电大。但初期的电大只设置理工科专业,直到1982年秋,终于开设了“汉语言文学”专业,学制三年,等同于全日制学校的二年制大专毕业。这对于热爱文科的人们来说,不啻是个天大的喜讯。但由于某种原因,错过招生考试,我成了电大旁听生。管他呢,只要能读书,已很满足了。 如今电大的校舍,那气派和条件和我们当年相比,天差地别了,那时电大没专门的校舍,只能分几个班,借用厂家房子学习。例如汽钢厂班、动力机厂班。我分在汽钢厂班,同班有来自市区各行各业的三十来名同学。只要通过招生考试就可入学,因此全班学历各异,小学、初中、高中都有,颇有“英雄不问出处”的味道。平时各自上班工作,看电视或听电台广播自学,需集中学习或开什么会时,才聚合到班里。逢市区上大课,各个班集中一起听课,那得借用市总工会,绢纺厂、动力机厂等单位的大会堂。我们班的班主任是汽钢厂教育科的吕老师,也是召集人。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受过高等教育,知识和眼界得到了升华。如读过《文学概论》,教会我用理性的思维来阅读和分析文学作品,来考虑自己的写作实践。举一反三,还可用到其他形式的文艺作品上,真是受益匪浅。 有几件事至今仍印象深刻。现代文学史期末考试,其中一道题是鲁迅先生那篇富人添丁设宴,有人说恭维话得偿,而傻子说真话挨揍的短文。要求说出此文的主旨。大多数学生答成“说真话难”,出了考场一看标准答案,傻了眼,似乎应该是“骑墙派行不通”。 1985年,我们即将毕业。按理说二年制大专只需完成毕业作业,但因为我们是文科首届毕业生,所以要求写毕业论文,还要有三名学生作大市的示范答辩。班主任指定我参加,我也不清楚示范是怎么回事,但好胜心使我稀里糊涂答应了。那天上午,是在市总工会楼上的会议厅,五位从上海、宁波、杭州和本市请来的评委,五县两区电大的老师和学生代表,边上架设着电视台的摄像机,真是满堂济济,阵势骇人。我的论文是《从<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看杜甫的忠君思想》,这是我蓄意已久,针对郭沫若在“文革”中所写的《李白与杜甫》一书而发。轮到我上场答辩,觉得自己像是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的囚犯,大义凛然,慷慨陈词。谁知,被评委一棍就打蒙了。问:“什么是宋玉式的忠君?”天呐,宋玉此人名声不小,但关于他的史料记载却极少,我只是为了有别于杜甫的忠君,随手拿来用上的,谁知摊上事了。我急得脸红汗出,答不上来。后来评委宣布等级评定:观点基本正确……评为及格。“怎么只有及格?”下面一阵骚动。我只好用阿Q精神自我褒奖:敢于挑战郭沫若这样的大文豪,还能得个“基本正确”,很不错了。 三十多个春秋,转眼逝去。今天我想说,当年读电大的我们,都是好样的!要知道,当时正处于“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剑走偏锋的都成了人人羡慕的“万元户”的社会环境。单位里几个朋友说我:“公司里正规大学出来的都没派上用场,你还读什么电大?”但我们就凭一股求知的渴望,凭一股要迈入高等教育殿堂的执著,不顾要上班工作、养家糊口的辛忙,不顾学习条件差的困难,不在乎以后怎样,决然毅然地坚持下来了,个中艰辛,冷暖自知。欣喜的是心血没白费,毕业后大家在工作岗位上发出了新的光和热,有几位考入嘉兴报社,成为中坚。 毕业时,我们班去了趟庐山,回来到建国路的大众合作饭店楼上吃了毕业饭,就此各分东西。如今,都垂垂老矣。回顾之余,趁此向当年电大首届“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同窗们,问个安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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