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崭新的乌镇中学已搬迁至镇南路多年了。听说座落在西栅的老乌镇中学即将拆除（另有用途）。因为这是我的母校，一种思念之情便油然而生。 我是1957年暑期考入乌镇中学的。那时学校刚从南宫（1956年新办初中时，附设在小学里）搬入西栅新校址，尚未完全建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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崭新的乌镇中学已搬迁至镇南路多年了。听说座落在西栅的老乌镇中学即将拆除（另有用途）。因为这是我的母校，一种思念之情便油然而生。 我是1957年暑期考入乌镇中学的。那时学校刚从南宫（1956年新办初中时，附设在小学里）搬入西栅新校址，尚未完全建设好。所谓校舍只有一幢新建的平房。教室是仿前苏联的建筑，朝南是木窗，玻璃透亮，朝北只是很小的气窗。教室后面是一个简易操场，还有一座遗存的“元帅庙”，充作总务室和储藏室（存放体育器具和其他校具）。食堂和宿舍是租用某家大院的民房。周围尽是废弃的瓦砾场，杂草丛生。 我在母校只读了两年书，是跃进生。这是大跃进的产物，每班“跃进”任务大概是5名，大多是工农子女，这是优先条件。我出身小商人家，但学习成绩还算优秀，也作为一种陪衬吧。 我读完初一就直接“跃进”初三，对于语文等连贯性不强的学科，学起来是不成问题的，但碰到系统性较强的学科，如《平面几何》那些证明题，做作业时似云里雾里，无从着手。幸亏同桌的一位女同学成绩优秀（后来在医大硕士研究生毕业），又乐意把作业本借给我抄袭。我的抄袭与众不同，总是一边抄一边想：为什么这样做？直到自已悟出个道理为止。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每天放学后补上初二的有关知识点，终于能独立完成作业了。等到初中毕业总算考上了师范。因此，在乌镇中学校庆四十周年纪念册中，1957年新生名单中有我的名字，首届毕业生（1956届）的名单中也有我的名字。由是，我既参加首届毕业生同学会，又有幸参加第二届的同学会。 在母校两年中，我们学生有机会参加了建校劳动，捡砖头、敲砖子，铺道路等等。我们在学校周边挖砖块时，挖到了残垣断壁。我们犹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立即去报告了当时的班主任老师。他姓徐，是大学地理系毕业的，对乌镇的人文地理也颇有研究。在一次地理课上，他眯起眼睛一笑，斜耸着肩膀，右手一甩（这是他的习惯动作）煞有介事地说：“乌镇中学原来是块风水宝地啊！”顿了一顿他接着插科：“明朝有个大官叫沈应龙，是乌镇人，回归故里时选择此地营造府第。因此你们挖到的墙基应该是当年的遗址啊！你们在这块风水宝地上好好读书，日后也能飞黄腾达哩！” 不久前，我有机会翻阅民国《乌青镇志》，才有了更多的了解：沈应龙“明嘉靖乙未（1535年）进士，授刑部主事”，继为“四川副使”，更“参广东藩政”。壬子（1552年）“巡抚山东”。甲寅（1554年）”转南京刑部侍郎归”。回故里择地营造府第。 沈应龙府第建于乌镇西栅市河河北（老乌镇中学地块），宅第造得富丽堂皇，分东、西两园，筑有玉音堂、塔捧楼、拜笏楼、崇雅堂、知我斋等。 明代而上，显贵府第，流行隔河照墙。沈府的照墙就筑在对门河南。为了日后停靠官船后，不使河道阻塞，将河道向南拓宽，形成一个大湾兜。后人称之为转船湾。 咸丰十年，太平军之役，乌镇几经战乱，全镇房舍毁去十之八九。沈应龙府第被夷为平地。战后，沈家亦因而败落，后裔为了生计，弃仕经商，家业才有起色。至清末有沈祥森、沈蓉初兄弟俩将祖上开设之水果行移到转船湾河南沈氏祖基，沿河筑起连续的“石桥洞”（伸向河中的石级）和石帮岸，以便停泊水果船和上货下货。沿街又建有瓦木结构的凉棚十多间以便临时堆放水果和过秤交易。前埭房舍为店堂，每日门庭若市，是当年乌镇地区乃至周边小镇的水果集散地。后埭房舍是内屋，居住家眷。转船湾因此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当地人俗称“小菜行”。 当年首届毕业生中有位女同学就是沈氏后裔，住在“小菜行”。我们曾到她家里去玩过，进她家必须经过凉棚。凉棚下尽是装满水果的竹筐以及磅秤之类的家什。一位伙计看见我们过去就随手递给一人一个香蕉。这位沈同学的家就住在后棣的内屋，后来她考上浙江大学，不久就当了高级工程师，现在不知定居在何处。 最近，住在乌镇的几个年已古稀的老同学相约去母校寻踪觅迹，只见一幢幢高楼大厦外墙已斑驳，一棵棵参天大树仍枝叶茂盛。当年的平房教室，砖子铺设的小路早已无影无踪。也许这些参天大树中可能还有我们当年栽种的苗木。再见了，我的母校！我们赶紧定格在茅盾先生题词的“桐乡乌镇中学”校牌前合影留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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