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提起清代文学的成就，估计人们会立即想到《红楼梦》。的确，曹雪芹的这部巨作，作为清代文学史的巅峰，对后世的影响非常重大。不过，在曹雪芹过世后不久，也有一部十分杰出的作品被创作出来。这部名为《再生缘》的弹词作品，影响很大，因其作者籍贯杭州，郭
 提起清代文学的成就，估计人们会立即想到《红楼梦》。的确，曹雪芹的这部巨作，作为清代文学史的巅峰，对后世的影响非常重大。不过，在曹雪芹过世后不久，也有一部十分杰出的作品被创作出来。这部名为《再生缘》的“弹词”作品，影响很大，因其作者籍贯杭州，郭沫若曾将其与《红楼梦》一书并称为“南缘北梦”。 《再生缘》的作者是杭州女子陈端生。陈端生（1751～约1796），字云贞，动笔写《再生缘》时，年仅18岁。两年内，她便完成了《再生缘》前16卷的创作。22岁时，陈端生嫁与嘉兴人为妻，所以，她也算是一位嘉兴人。 《再生缘》总共20卷，讲述了元成宗时期尚书之女孟丽君与都督之子皇甫少华之间悲欢离合的悲剧故事。前17卷，为陈端生创作。这洋洋60万字的17卷鸿篇巨制，文辞优美，叙事生动，描写细腻。艺术结构上独具匠心，情节波澜起伏，引人入胜。尤其在人物心理描写方面，以细致深刻见长，显示出女性阴柔之美。作为弹词，全书以七言排律铺写，词气洒脱流畅，语言雅俗共赏。其问世后，广泛流传民间，风靡一时。“惟是此书知者久，浙江一省遍相传。”评弹、木鱼歌、潮州歌、鼓词等均有改编本，京剧、话剧和其他地方剧种也竞相改编演出。 后三卷的《再生缘》，是由梁德绳续写。 陈端生的名字，笔者将其录入了2014年出版的拙作《嘉兴历代才女诗文徵略》之中。 说起陈端生，笔者冥冥之中与她或有缘分—— 在杭州，曾有座名园，名为“勾山樵舍”。当年，它位于上城区南山路与河坊街交汇处，与风景如画的“柳浪闻莺”相对。位于“竹园山”小土丘上的勾山樵舍，是清中期文人陈兆仑所建宅院。陈兆仑即为陈端生祖父。笔者幼时就经常与小伙伴们到“勾山樵舍”玩耍。 “勾山樵舍”的两扇黑漆扭花大铁门，朝向河坊街。进门后，正对一幢两层楼房，清水墙具有厚实古朴的民国风。游人必须登上十数级台阶，方可到达门前的露台。红漆木窗已然褪色，庭院不大，却花木扶疏，清静幽雅。 陈兆仑（1700～1771），钱塘（今杭州）人。清雍正八年（1730）进士，官至太仆寺卿。出身官宦人家的陈端生，自幼在浓郁的文化氛围中成长。18岁时，才情勃发的她，悠然写作弹词《再生缘》。清中后期，弹词流行于江南一带，深受闺阁中人喜爱。《再生缘》初为陈端生为娱乐母亲而创作。两三年间，她便写下16卷。母亲汪氏于乾隆三十五年（1770）七月去世后，心情悲伤的陈端生暂时搁笔。两年后，陈端生嫁给嘉兴人范菼。 陈端生婚后的生活应该是幸福的，夫唱妇随。但好景不长，不久，范菼因科考作弊而被发配伊犁，从此人鬼两隔。其间，33岁的陈端生在亲友的敦促下曾重新拾笔，写下第17卷《再生缘》，但终因心情郁闷而不复再作。 陈寅恪曾赞誉《再生缘》，称其为弹词篇中最杰出的，是可与印度、希腊有名的大史诗相比的作品。而关于陈端生夫君范菼的籍贯，陈寅恪与郭沫若曾产生一场争论。陈寅恪认为，陈端生夫君为秀水人氏，乃安徽巡抚范璨之子；后者则认为，其夫为会稽的范菼。 不过，若以陈端生之母为嘉兴汪上堉（1702～1746）之女而言，我还是相信陈寅恪先生的考证。 2019年秋，天津师范大学盛志梅老师询问笔者陈端生与后三卷作者梁德绳之间的关系。目前，可以考证到的，只有两层间接关系——首先，陈端生的祖父陈兆仑，与梁德绳的祖父梁诗正、伯祖父梁启心，同为钱塘人氏，且同为“月课诗社”成员；其次，陈梁两家，通过桐乡的汪氏家族，结成了一定姻亲关系。如果从两人祖父的关系而言，陈端生与梁德绳算是同辈人，但从汪氏家族的辈分来算，梁德绳低陈端生一辈。 梁德绳出生于1771年，小陈端生20岁。陈端生创作《再生缘》时，梁德绳尚未出生。因两人之间有一定的亲属关系，梁德绳应该深受《再生缘》影响，耳濡目染中，萌发续写《再生缘》的愿望，并最终续写了三卷。这样的创作动机的推断，应是情理之中。 前面所述，笔者对于陈端生故居“勾山樵舍”是十分熟悉的。清末民初时，勾山樵舍不再属于陈氏。据资料记载，最晚在1923年时，勾山樵舍已归属章亮元（编注：民国时期曾任孙中山临时政府高级顾问）所有。1958年，“私营工商业”改造时，章老先生又将“勾山里1-13号、勾山樵舍房产全部献诸政府”。此后，勾山樵舍成为浙江省水利厅的宿舍。2003年10月，这里被核定为名人史迹类“不可移动文物”。 2015年，笔者路过这幢老屋时，发现正在施工中，据说要修旧如旧，又说要进行改建。不过，事实上，“勾山樵舍”后来被拆除，如今只剩下了个地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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