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小时候，农民从河里罱河泥积肥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我们王店罱河泥，一般在秋收后冬种时开始集中进行。生产队组织劳力先在田间开挖好大小不等的储存河泥的泥塘，并做好戽河泥的一套流程装置后，便拉开了罱泥大战的序幕。 罱河泥，需要男劳力去干，要会摇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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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农民从河里罱河泥积肥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我们王店罱河泥，一般在秋收后冬种时开始集中进行。生产队组织劳力先在田间开挖好大小不等的储存河泥的泥塘，并做好戽河泥的一套流程装置后，便拉开了“罱泥大战”的序幕。 罱河泥，需要男劳力去干，要会摇船、游水，还能灵活地从船舷两边安全走过；同时还要有相应的体力和熟能生巧的技能。我父辈中，有几个真的是罱泥高手，像生产队的陈大伯就常在冬天穿着棉花鞋罱泥，从不湿鞋。 罱河泥的工具，是两根七米多长的竹竿，每根下面是一个铁搭柄装置住一根横的“丁字形”铁片，上有几个可以安插毛竹片的铁箍，两根竹竿交叉打结后，再用一只细网用麻绳锁定组成一张罱。 我第一次罱河泥，是在寒气十足的冬季。我和高中同学小吕在现在太平桥下的粪桶江边撑开3吨船只，摇船向东去笮篰村东河浜与此江相交的湾湾水路。那个位置，河泥肥，水又不急，来回船只更少，适应新手的我们。船到了那里，搁起橹后，我在前舱，他在后舱，各站在靠近中舱一侧船舷边的木板上，开始将罱竿伸入河底罱泥了。我俩各抓一根罱竿，用力向下往内一开、一合、稍提，下面的罱网便一夹一并，顿感河底一带淤泥层很肥，再进行二三下开、合，罱网已满。我们两手并拢，双竿交替，借水浮力提起罱竿，当罱网提至水面时，两脚一个“马步”下蹲，并连环一弯腰“闪”地用右手抓住竹竿，侧身用力在船晃动中，把一网黑糊糊的河泥带水拎进中舱。 如此罱河泥，大约十分钟后，我俩的手脚就由冷变热，衣裤鞋虽沾到水，也不觉得冷。罱啊罱，船刚要罱满河泥，我突然发现罱网里夹着乱动的东西，急忙提竿拎进中舱。哈哈，是一条两斤左右的黑鱼，便兴致勃勃地捉住。 随后，船满、汗流，我俩把船摇回停在此江笮篰村对面南岸，中舱对着“泥斗”装置的两个支脚下，各站船南一侧，侧着身子用“粪舀子”把水河泥戽到“泥斗”上。“泥斗”上的河泥流入泥坑后，上面的人再用“粪舀子”通过毛竹吊竿力的惯性向上戽河泥，河泥沿着一条泥沟再自流至泥塘。我俩用了刻把钟的时间，戽完了第一船泥，转身就要去罱下一船。一船河泥，前后大约需要四十五分钟才算真正完成。 罱河泥是熟能生巧的农活，在冬季，如不是冰天雪地，各生产队每天都有船只罱河泥。那时，长水塘两侧一排排的船只，竖起罱竿晃动着罱泥，好似在“淘金”。田缺泥肥，河泥的确是农民心中的“金子”。 当时，河泥的用量特别大。除了储存满大泥塘外，生产队还要组织劳力直接从罱河泥的船上或泥坑里，用粪桶挑到田头，给播好种的大小麦和油菜行间泼浇水河泥，既保暖又添肥。在挑好猪羊灰及野草的小泥塘里，浇上一层厚厚的水河泥，使其腐烂春耕作肥用；零星，还要给早晚稻育秧坂上做底泥，细微又肥好平整。每年往复罱泥下来，河底淤泥基本上是“光光”的。传统的罱河泥既可解决农田缺肥，改良土壤，又可起到清理河道的作用，一举两得。 那些累并快乐的罱河泥往事，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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