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海盐吴家浜的西南角，吴家浜水的尽头，有我们生产队的畜牧
|
在海盐吴家浜的西南角，吴家浜水的尽头，有我们生产队的畜牧场。 畜牧场里除养着一头耕牛外，其他都是猪，有母猪，有肉猪。生产队把管理畜牧场的任务交给了其林。算辈分，其林是我的叔伯辈。其林背有些驼，年纪六十多岁，人显老，不能干重活。但他干活认真细心，对这些牲畜有爱心，善管理。牛吃的稻草是生产队特别留的质量好的清白稻草，每到寒冷的冬天，其林还会在稻草里裹上毛豆一口一口喂给它。那时还没有可以购买的饲料，猪吃的饲料除了稻草粉碎的柴糠外，还有生产队种养的番薯、番薯藤、胡萝卜、水葫芦。其林在老虎灶上把这些东西煮熟了喂猪。 畜牧场的门总是虚掩着。我们这些孩子路过那里，总会进去转一转，看稀奇。牛的脾气特别好，我每次进去都要拉着它的角与它比力气，我用足了力气，牛却丝毫不动。最吸引人的还是看小猪吃奶，一只只粉红色毛茸茸、肉嘟嘟的小猪，闭着眼睛吮吸着猪妈妈的奶头，还不时地相互挤来挤去争奶头，我趴在栏栅上看得出神，可以消磨很多时光。 有一次，我推开畜牧场虚掩着的门，一股熟悉的香味钻进我鼻孔，刺激我的嗅觉，我立即判断这是煨番薯的味道，这股香味来自老虎灶的灶膛里。果不其然，我从灶膛里找到了已煨熟的番薯。那香甜味至今想起来还要流口水。 知道了其林这个小秘密后，我时常会去光顾老虎灶。有一次，我正将火钳伸进灶膛里，其林进来了，我的脸一下红了，心跳急剧增速。然而，我很快平静了下来，其林什么也没说，自顾自掀开锅盖，把煮熟的番薯藤用勺子打出来拌在糠里喂猪去了。 春节前两天，畜牧场会杀两头猪，将肉分给每家每户过年。队里的孩子听说要杀猪，都往畜牧场赶。杀猪在畜牧场前面的空地上进行，加生将畜牧场的门卸下来架在长条凳子上。一会儿，畜牧场内响起了猪的号叫声，叫声穿过空气在吴家浜的上空游荡，声嘶力竭的叫声唤起了人们的笑脸，忙碌了一年，终于可以歇下来喝口酒吃块肉了。猪被从猪圈里拉出来四脚绑住放在门板上，几个人抓脚的抓脚，按身子的按身子，猪已无法动弹。加生右手捏一把尖刀，左手扒住猪的下巴，在猪脖子上比划，对我们说：快闭上眼睛，看见了会读不出书的。 我们赶紧用双手罩住两只眼睛。待我们将手从眼前移开，猪脖子上多了一个冒着气泡的鲜红的大口子，地上的木桶里满是冒着热气的血，门板上放着的尖刀嗒嗒地滴着血。现在想来，大人不让小孩子看尖刀捅进猪脖子时的临门一刀，那是这情景太残忍的缘故。 为了肉分得公平，生产队会计用纸做签，签上写上数字，由各户家长抽签。杀好的猪从头到尾以签号为序一块块砍下来。肉很快分好了，不管是分到好肉还是差肉，一个个看着提在手里的肉都是乐呵呵的。有肉吃了，有肉吃了，嘴里这样念叨着。 后来，牛被拖拉机替代，再后来猪也不养了。落寞的畜牧场在风雨中慢慢变得破败不堪，终于在一个雨天哗的一声坍塌了。 |
顶一下
(1)
10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谈谈您对该文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