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冬日里下的乡，到了农村先是挑河泥，虽说肩膀有点酸痛，但没感觉特别劳累。第二年的夏天，烈日之下，我第一次尝到了双抢的滋味，真正感悟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深刻含义。当年的双抢比《悯农》一诗中的描述更加艰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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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冬日里下的乡，到了农村先是挑河泥，虽说肩膀有点酸痛，但没感觉特别劳累。第二年的夏天，烈日之下，我第一次尝到了双抢的滋味，真正感悟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深刻含义。当年的双抢比《悯农》一诗中的描述更加艰辛，对于刚到农村的知青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20世纪50年代末，为使田地发挥最大的潜能，杭嘉湖平原的种植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传统的二熟制逐渐向三熟制过渡，即从原来的一熟制单季稻、一熟制冬种植物，改成一熟早稻、一熟晚稻、一熟小麦油菜。这样一来，农村就有了三个大忙季节，习惯上又称从七月下旬开始到八月上中旬结束的“抢收早稻、抢种晚稻”为“双抢”。 双抢时节正值一年中最炎热的三伏天气，烈日当空，酷暑难耐，刚到农村的我开始了青春年华的第一次磨砺。整个村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要从“鸡叫”忙到“鬼叫”。田头地脚，割稻、脱粒、犁田、拔秧、插秧，一环接着一环。季节不等人，必须与日月星辰抢时间。时间就是收成，时间就是雪白的大米，所以要“抢”。 夏至刚过，田里的稻穗灌满了浆，沉甸甸地低着头，闪烁着金灿灿的颜色，淡黄、金黄、深黄布满田野，远远近近，深深浅浅。大运河的清风吹过，稻浪翻滚，此起彼伏，荡漾起层层叠叠的金色波浪。一大早，编成几个组的妇女们手持镰刀来到已经成熟、黄灿灿的早稻田块上，弯下腰割起稻来，不到半个时辰，个个挥汗如雨，湿透衣衫。我看不清她们割的速度有多快，只听“嚓嚓”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在她们身后，割下的稻子整齐地摆放在田畈里，一行行、一排排在向前延伸。连放暑假的女学生也猫着腰飞快地挥镰向前。 小队长把我也编在割稻的小组里。趁着天蒙蒙亮，拿着崭新的镰刀，头戴宽边草帽，开始了我的双抢之旅。开始，我并不害怕割稻。毕竟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就开始了“学农”，到了乡下无非就是割稻、搬稻草、撒猪灰。读高中时，甚至还跟随秀州中学的老师到十八里桥乡下参加过对口支援。刚开始还不觉得累，我想村里的小学生都能坚持下来，我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弓着身躯抢收了一天，晚上收工却累得腰也直不起来，回到知青屋里躺在竹榻上，晚饭也不想烧了。这个割稻不像学农，割多割少、割快割慢无所谓，在这里收割是有任务的，你不能拖小组的后腿。何况，我拿的是9.8的高工分，女劳力最高也只有8分半。连续多天的抢收劳动，让我彻底领教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的艰辛。 收割完早稻，还要及时灌溉翻耕。我割完稻回屋，只是简单地烧顿晚饭填饱肚子，在门前的小河里洗过澡，然后坐在知青排屋前的榉树下乘会风凉。但田畈里却灯火通明，负责犁田的几个年轻人已经安装好“太阳灯”，调试好电耕犁在忙着犁田。当月上树梢，我也顾不上小屋的闷热，只好敞开门窗，点好蚊香，钻进蚊帐，在电耕犁来回的马达声和青蛙的合唱中进入梦乡。 我曾想跟同龄的小青年一起犁田，小队长跟我说，开电耕犁是要熬夜的，上半夜不觉得吃力，下半夜眼皮会打架。我说这个可挺过来。小队长说，熬夜还不是主要的，我生怕你们触电，所以不敢让知青操作电耕犁。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村庄有个小青年夜里开电耕犁时，不幸踩到了漏电的电缆而触电身亡。小队长也是心有余悸，他怕我们知青出事。 电耕犁翻过田后，就要开始插秧，这是抢种。翻过田后还需耙田，就是要把插秧的田整平，然后再灌薄皮水。到了插秧环节，首先要拔秧。参与拔秧，刚开始感觉还是蛮轻松的。其实不然，老清早拔秧虽说比较凉快，但不知怎的，蚊子等诸多小虫在你身边乱飞，不时来咬上一口，弄得身上奇痒难耐，用湿的泥手一拍，衬衣上汗水、泥水一身。不多一会，小虫又来叮了。可能我汗水重，只觉得小虫老叮着我，弄得我浑身难受，身上也脏兮兮的。拔好秧跨上田埂，又发现蚂蟥叮在小腿肚上，用力一拍，蚂蟥掉了，叮过的地方渗出了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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