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座江南名园,曾经盛极一时。一段历史见证,曾经风云跌宕。一群名人雅士,曾经饱经风霜。一段爱情故事,曾经缠绵悱恻。 世事变迁,曾经的勺园,已不复见,只留下美丽的诗文,美妙的画卷,待后人去凭吊。事过经年,恢复昔日名园,呼声日盛。 勺园为晚明时期
一座江南名园,曾经盛极一时。一段历史见证,曾经风云跌宕。一群名人雅士,曾经饱经风霜。一段爱情故事,曾经缠绵悱恻。 世事变迁,曾经的勺园,已不复见,只留下美丽的诗文,美妙的画卷,待后人去凭吊。事过经年,恢复昔日名园,呼声日盛。 勺园为晚明时期南湖西北岸边的著名园林,为吴昌时的私家园林,即后来的许家村所在地,今天的南湖渔村一带。近日,江南丝竹馆(勺园)的兴建透露出这么一个消息:勺园将易地恢复。昔日勺园是如何风景,今日为何易地而建,又将如何恢复,怎样规划,成为近期人们的一个关注点。 勺园烟雨 提到勺园,不能不提一首诗、一幅画——吴伟业(吴梅村)的《鸳湖曲》及《南湖春雨图》。吴伟业是明末清初诗人,号梅村,太仓人,是复社重要成员,曾多次来嘉兴。这首52句的长诗有很多关于勺园的描述,其艺术价值和文学价值我们姑且不论,单说说那诗中的勺园风景。《嘉兴市志》主编史念先生曾经于去年6月在南湖讲坛做过一期讲座,就是关于吴梅村的《鸳湖曲》。“鸳鸯湖畔草粘天,二月春深好放船。柳叶乱飘千尺雨,桃花斜带一溪烟。”史念认为这四句是对南湖风光最典型的描述,也是对南湖春光最漂亮的描述。顺治九年,吴梅村旧地重游从前的朋友吴昌时住的地方勺园。南湖烟雨迷离,十分安静,有黄莺飞过。不由地,他想起十年前,乘扁舟从苏州来这里拜访勺园主人的情形。勺园建在南湖边上,勺园主人十分好客,生活也是十分奢华,欢声笑语,临水的台阁上歌舞欢腾,“主人爱客锦筵开,水闻风吹笑语来。画鼓队催桃叶伎,玉箫声出柘枝台。轻靴窄袖娇妆束,脆管繁弦竞追逐。云鬟子弟按霓裳,雪面参军舞鸜鹆。”玩了一天,酒散人归的时候,南湖上全是灯火,第二天索性不在家里演戏了,再到南湖边搭了戏台演。当时江南这一带生活富庶,虽是明末,但还算太平。当时嘉兴实际上处于历史最繁华时间,明末丝绸业发达、手工业发达、交通发达,史念先生认为今天的南湖也没有“酒尽移船曲榭西,满湖灯火醉人归”的情形,可见明朝末年嘉兴南湖繁荣到怎样一个程度。这也是吴梅村最初来南湖看到的情况。 光作诗还不够,吴梅村还画了一幅《南湖春雨图》,流传于世,两者时间差不多。据对明史颇有研究的散文家黄裳考证,“此图所写为吴吏部竹亭无疑。”“江山平远,烟渚依稀,此皆江南一隅实境。岸上横一短桥,精室二,其后缭以短垣,丛竹茂密……”但南湖周围并没有山,在图中却有一座小山岗,上面建着一座楼阁,造型颇为华丽,有飞檐,有阑槛窗槅,有帷幔,并且有高大的树木掩映。黄裳指出画中所画虽是勺园风景,但多是诗人的想象之笔,不过对我们来说虽不是实景,却可以从中看出勺园昔日的盛景以及气韵。“即此草草点染,亦可见当年昌时园林亭榭之胜。”画中有水有山,有亭台楼阁,树木茂盛,有桥有塔,“更右折,林木中隐见一塔,其后又有殿阁。”黄裳说因为南湖的塔很多,所以他并不知画中的塔为何塔,勺园故址也不甚明了。而史念在讲座中提到,塔有可能就是壕股塔,而勺园故址,嘉兴人都知道,就是指许家村一带,史念在上世纪60年代曾经亲自去看过,发现过很多花园池子的石头,还有池子的痕迹,其他的就没有了。 勺园往事 勺园之名,不仅在美景,还在名人,以及那些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传奇故事。说起勺园,自然不能不先说勺园主人。勺园主人吴昌时,就住在南湖旁边。他是嘉兴人,是明末文士、复社巨头之一,明崇祯时的吏部员外郎。勺园是他在南湖畔兴建的私家园林,是有名的园亭塑手秀州人张南垣所做。 “那知转眼浮生梦”,勺园的鼎盛转瞬即逝,吴昌时不久进京做官,后来因政治斗争失败,被崇祯帝“腰斩于市”。他死后勺园被查抄充公,不久就破败了。清朝时,勺园被辟为渔村,因为渔民多姓许,便叫做许家村。而著名的《鸳湖曲》就是在吴昌时死后,吴梅村重游时所作。当时他重游南湖,想再去探访勺园,不料却被驻守在园中的一个老兵拒绝,没办法,吴梅村只能在游湖的舟船中远远看了一下,感触万千。《鸳湖曲》的诗题下面,吴梅村加了一个小标题是“为竹亭作”,这“竹亭”指的是“吴昌时”,当时勺园也叫竹亭。勺园并不仅仅只是一家私家园林,吴梅村怀念他,很多人凭吊他,更多的是因为这里的政治活动,这里曾是东林党人的据点之一,“昌时在故乡烟雨楼畔起造勺园,作为招接友人有点像招待所那样的所在,诗酒留连,更重要的是政治活动的据点。这是勺园不同于一般私家园林的特色……”黄裳在《嘉兴去来》中这样评价勺园。时过境迁,吴梅村依旧不能忘情,他们怀念的不只是勺园的风物和好客的主人,还有当年复社的鼎盛和政治斗争的风云变幻;伤怀的不仅是吴昌时的死和勺园的落败,政治斗争的失败想来才是他们心目中难以消失的痛楚。 名士聚集,谈政治,自然也谈风雅。《牡丹亭》被汤显祖写出才二十年光景,吴昌时的家班就曾经上演过。《明诗记事》中,朱隗的《鸳湖主人出家姬演<牡丹亭记>歌》就详细描述了吴昌时家班演出《牡丹亭》的情景,“鸳鸯湖头飒寒雨,竹户兰轩坐容与。主人不惯留俗宾,识曲知音有心许”。从记述中可以看出吴昌时家班演出的《牡丹亭》,无论声腔表演还是服饰装扮应该都是十分雅致的,所以才能“不须粉项与檀妆,谢却哀弦及豪竹。萦盈澹荡未能名,歌舞场中别调清。”美丽而忧伤,充满着浪漫色彩,可说是当时戏坛一大盛事。 在勺园鼎盛之时,来的人就有吴梅村和钱谦益。钱谦益就是钱牧斋,明末清初的著名诗人、文学家,可说是当年的文坛盟主。当然他也是复社重要成员。名士云集,自然少不了佳人,才子佳人曾经在这里留下了不少传奇佳话。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便是在这里与钱牧斋相识定情,之后才有了那次有名的访半野堂,才有了“我闻室”、“绛云楼”和“红豆馆”的恩爱缠绵,金屋藏娇的佳话流传。柳如是本是嘉兴人,自幼聪慧好学,但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吴江为奴,后来因才气过人,成为秦淮名妓。崇祯14年二十刚出头的她,嫁给了年过半百的钱谦益。陈寅恪在《柳如是别传》中指出,勺园其实是“钱柳因缘得以成就之枢纽”。崇祯13年,柳如是生病回到家乡嘉兴养病,其养病之所便是勺园,而同年钱牧斋也曾经在勺园逗留,赏玩。陈寅恪还认为,《鸳湖曲》不仅是吴梅村追伤旧朝亡友吴昌时的,其中还隐藏着吴梅村自己与秦淮八艳中另一位名妓卞玉京的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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