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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垣:冷看风云一匠人

2013-01-24 15:08 作者:莫渔洋 来源:www.jiaxing.cc 浏览: 我要评论 (条) 字号:

摘要:明末清初,南湖边吴昌时的勺园与朱茂时的鹤洲别业是江南有名的园林,而这两处园林的设计者是父子两人,园林大师张南垣和其子张熊。 张涟(1587~1671),字南垣,以字行,故世称张南垣。原籍华亭,后移居秀州,所以也可算是半个嘉兴人。张南垣是顺治、康熙年

  明末清初,南湖边吴昌时的勺园与朱茂时的鹤洲别业是江南有名的园林,而这两处园林的设计者是父子两人,园林大师张南垣和其子张熊。

  张涟(1587~1671),字南垣,以字行,故世称张南垣。原籍华亭,后移居秀州,所以也可算是半个嘉兴人。张南垣是顺治、康熙年间最为有名的叠园名家,江南不少园林都出自他的手笔,最著名的有松江李逢申的横云山庄、嘉兴吴昌时的竹亭湖墅、太仓王时敏的乐郊园、吴伟业的梅村、常熟钱谦益的拂水山庄、吴县席本桢的东园、嘉定赵洪范的南园、金坛虞大复的豫园等,都是在中国园林史上有地位的建筑。

  张南垣年轻时跟董其昌学过绘画,善绘人像,兼工山水,据说“有黄大痴(黄公望)、梅道人(吴镇)笔意”(康熙《嘉兴县志》)。他以山水画意来造园叠山,自然比一般的园林匠人高明许多。也正因为如此,他与当世的著名文人如吴伟业、钱谦益、董其昌、王时敏都是布衣之交。吴伟业的《题朱子葵鹤洲草堂》诗前有序云:“余以壬辰(1652)上巳为朱子葵、子葆、子蓉兄弟招饮放鹤洲,同集则道开师、沈孟阳、张南垣父子。”可见张南垣虽是一匠人,却也是朱茂时的座上客,可与一干文人雅士平起平坐。吴伟业还应他之请,为他作了一篇名文《张南垣传》,由于此文作于张南垣生前,也成为有关张南垣最为权威可靠的传记。

  从吴伟业的《张南垣传》来看,张南垣的造园艺术确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经营粉本,高下浓淡,早有成法。初立土山,树石未添,岩壑已具,随皴随改,烟云渲染,补入无痕。即一花一竹,疏密欹斜,妙得俯仰。”简直就是在园中作画。张南垣造园虽然没有图纸,却是成竹在胸,“山未成,先思著屋,屋未就,又思其中之所施设,窗棂几榻,不事雕饰,雅合自然。”他于此技浸淫已久,对于“土石草树,咸能识其性情”,所以他叠假山之时,在一片杂乱无章的乱石之中,细细观察,对一石一竹已是了然于心。然后他顾自与客人在堂上谈笑风生,一会儿把工匠叫过来说“某树下某石可置某处”,虽遥控指挥,却总是恰到好处,“结构天然,奇正罔不入妙”。

  张南垣长得矮胖,面孔黝黑,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他生性滑稽,喜欢说一些流传于大街小巷的“段子”,有时免不了说些陈语旧闻,反而被人嘲笑,但他也是无所谓。有个当时流传很广的故事,说的是他与老朋友吴伟业一道看戏,演的是以朱买臣休妻为题材的《烂柯山》。戏里有个角色张石匠,演的人因为张南垣在场,特意把“张石匠”说成“李石匠”。吴伟业听了,以折扇敲着茶几说:“有窍。”“有窍”是吴地方言,是夸人识趣、机灵之意。旁人一听,哄堂大笑,张南垣则是默不作声。一会儿演到朱买臣妻子认夫,朱买臣唱:“切莫提起朱字。”张南垣也以折扇敲着茶几说:“无窍。”一下举座为之愕然。吴伟业降清,张南垣以朱买臣之“朱”来影射朱明王朝之“朱”,戳到了吴伟业的最痛处,以至他“为之逃席”。这个故事,在王应奎《柳南续笔》、钱泳《履园丛话》、黄宗羲《撰杖集·张南垣传》、顾公燮《丹午笔记》中都有记载,当然细节有所不同,但应该不是凭空杜撰的。

  除了勺园,朱茂时的鹤洲别墅是张南垣的儿子张熊所构作,其时张熊年纪尚轻,应该是在张南垣的指导下进行的,南湖烟雨楼后原有假山四座,据传也是为张涟所垒,只可惜这些精品力作,现在都已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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