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畹(1784—1812),字梅卿,出自梅里望族——苞溪李氏。祖父李学忠(1720—1793)是乾隆三十五年(1770)举人,父亲李能容是诸生。她自幼受家庭文化熏陶,工诗善吟,有《随月楼诗词稿》。
![]() 清代冯登府隶书七言联 翻拍自《嘉兴历代书法图录》 嘉庆八年(1803)的某个秋日,在秀水梅里(今嘉兴王店)古镇的一处简朴民宅里,一位少妇俏丽的身影正屋里屋外地忙碌着,她便是“浙西词派”后进词人冯登府(1783—1841)的妻子——李畹。 李畹(1784—1812),字梅卿,出自梅里望族——苞溪李氏。祖父李学忠(1720—1793)是乾隆三十五年(1770)举人,父亲李能容是诸生。她自幼受家庭文化熏陶,工诗善吟,有《随月楼诗词稿》。 出身士子家庭的冯登府,一作登甫,字云伯,号勺园,又号柳东。十四岁便在外设馆为童子师,年复一年地参加科举考试,无暇顾及家庭。 嘉庆十七年(1812)二月初五日,年仅二十八岁的李畹因产后症去世时,冯登府仍困顿于场屋,正馆于曹氏绿杉野屋。 嘉庆二十五年(1820),冯登府得中进士,授福建将乐县知县,后任宁波府教授。冯家经济状况亦大有改观,并在故里(梅里)筑勺园颐养天年。然而,这些都与早逝的李畹毫无干系了。 令人费解的是冯登府著述很多,却并未将李畹的诗集附后,倒是与冯登府交厚的吴江文人郭麐著述中保存了李畹的一些资料与几首诗词,弥足珍贵。 郭麐(1767—1831),字祥伯,小字阿玉,号频伽,因右眉全白,又号白眉生,晚号邃庵居士、苎萝长者,又号复翁,吴江芦墟村南袁家浜人。少有神童之称,才华横溢。乾隆六十年(1795)赴乡试落榜,“遂绝意仕进,为诸侯宾客以老”,家道中落的郭麐于嘉庆三年(1798)迁居嘉善东门以老。他著有《灵芬馆诗集》《金石例补》《江行日记》《樗园消夏录》《灵芬馆诗话》《爨余丛话》等作。 《灵芬馆诗话续》记李畹“赋才清绮,而降年夙殒”,并录有一阕质朴而又清新的小令《南柯子·寒夜》,是女诗人婚后清贫生活的真实写照: 细点《瓜韲谱》,闲栽萱草花。三年为妇惯贫家,且喜芦帘纸阁手同叉。兽炭温箫局,蛾灯罢纺车。戏他小女绾双鸦。懒放鸳针,今夜较寒些。 正如其句所言“三年为妇惯贫家”,从“芦帘纸阁”可见其家中陈设简陋,但李畹仍然以愉悦的心情腌制各种咸菜,夜间篝灯纺织之余,还与稚女逗乐,在勉力操持家务之余仍然不忘吟哦诗词,一副知性小妇人活泼且有张力的心态跃然纸上,真当是一位极优雅且又有情趣的女子。 《灵芬馆诗话续》还录有一首七绝《春寒》: 夕阳画阁晒莺衣,了鸟初开待燕飞。 一样弄花天气好,川红何瘦海肥红。 郭麐赞《南柯子》“静好之意,宛然如见”,评七绝“风致独绝”。 李畹去世后,郭麐应该是在冯登府处看到了女诗人的一幅小影,故《灵芬馆词·浮眉楼词》有一阕他为此图的题词《祝英台近·题梅卿女史倚竹图》: 玉钗长,金钏瘦。浓绿剪双袖。刻遍琅玕,又是一诗就。问他翠羽三更,萚龙半夜,可窥见绣鞋冰透。算佳偶。凤嘴天外寻难,得似旧人否。磨镜刘桢,平视也低首。同君一样西家,牵萝补屋,定念我、暮寒时候。 丧妻之痛曾令冯登府悲伤不已,他写有十七首悼亡之作,名之《梨花馆悼亡词》,据郭麐所言“悼亡词多未刻”,而《灵芬馆诗话》中却载有一阕冯氏的悼亡词《摸鱼子·咏莼时甫悼亡》: 四月江南、几痕烟嫩,凫根百顷千顷。春风勾起秋风怨,碎叶不成圆镜。呼小艇,早雉尾香褰,种比西湖胜。引来愁影。只钗股敲残,钿波划破,丝雨鬓边映。山厨供,配取葵羹滑凝。吴娘素手嫌冷。同心锦带谁牵断,旧梦白鸥难省。多少恨,叹流水年华,身世萍飘梗。相思犹胜,且采入薲洲,渔歌唱罢,凉月满身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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