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王国维经运河回家乡途中经过嘉兴,留下了两首诗。 一首是《嘉兴道中》: 舟入嘉兴郭,清光拂客衣。 朝阳承月上,远树与星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王国维经运河回家乡途中经过嘉兴,留下了两首诗。 一首是《嘉兴道中》: 舟入嘉兴郭,清光拂客衣。 朝阳承月上,远树与星稀。 岁富多新筑,潮平露旧矶。 如闻迎大府,河上有旌旂。 船进入嘉兴城,正是黎明时分,清冷的月光照着离家远行的旅人。这时,朝阳冉冉升起,月亮还停留在天上,不肯离去。随着船的远离,望着两岸的树木与天亮后的星星逐渐消失,运河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诗人的目光从天上转到地下,从远方转到眼前,后四句写的是运河两边景色。 年成太平,风调雨顺,嘉兴平原的百姓手头充裕一些,于是,两岸多了些新的建筑。嘉兴运河及支流靠近海边,河水受潮汐影响而有涨落,等潮退时,水位回落,岸边露出块块“旧”石头,表明了河道的历史古老。 这时,靠近城门的河面上船只连艘,旌旗招展,人马喧扰,大概在迎接大官的到任吧。大府是官名,旌旂(qí)指旌旗。末两句让我们想起宋代诗人朱南杰《晓发嘉兴》的结尾:“城中箫鼓发,知是使君回。” 相隔七百多年,两人写出了嘉兴运河上同样的情景。也许是王国维借鉴了前人,也许是无意契合,但都说明了嘉兴运河自古至今的交通繁忙、人去人往、官来官离,这是常见的景。 另一首是七律《秀州》: 看月不知清夜长,归桡渐入秀州乡。 天边远树山千叠,风里垂杨态万方。 一自名园窜狐兔,至今渌水少鸳鸯。 不须为唱梅村曲,芳草萋萋自断肠。 船只行驶在运河上,陪伴着明亮的月光,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嘉兴地域,天也已经渐渐亮了。 桡(ráo)指船桨。“天边远树山千叠,风里垂杨态万方”两句写景,系船上所见。一远景,一近景,十分鲜明。 嘉兴运河两岸是平原,朱彝尊曾用“倚郭千家齐傍水,登楼百里更无山”来写嘉兴地势,这里何来“山千叠”呢?我想,一是可能把靠近海边的平湖、海盐及海宁黄湾一带的山当作了整个嘉兴平原的山,这里的“秀州”是从大范围而言。二是可能把“云”比喻为山,早晨的朝霞千姿百态,犹如群山,犹如大海,以此来为绿树作背景,更显家乡景色的迷人。三是可能写太湖一带的山峰,当船在苏州运河段时,能看到远处的山。 后一句写运河岸边的杨柳,紧扣运河特点,在晨风中,垂柳袅袅,仪态万千。两句用白描手法写景,简练而形象。 诗的后四句则写了嘉兴明代的一位名人吴昌时在南湖边建勺园的典故,后来吴昌时被杀,名园荒芜,狐兔丛生,园中虽然绿水依旧,却失去了生气和热闹。渌(lù)水指清澈的水。清初大诗人吴伟业(号梅村)专门写了《鸳湖曲》感慨兴废,回顾历史,目睹勺园的荒凉,用不着读吴梅村的诗,也已经够伤感了。诗后半部分的历史典故,加强了嘉兴运河和嘉兴城的深沉历史感和厚重的文化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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