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初，在嘉兴南湖曾发生了一次江南文人大聚会十郡大社。 明代中后期，江南多文学社团，其中又以复社、几社等最有名。各地也都建有不少以诗、文、词等为友的团体，光嘉兴一地，据不完全统计就有几十个。在明末东林党为首的清流与阉党魏忠贤势力的斗争中，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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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在嘉兴南湖曾发生了一次江南文人大聚会——“十郡大社”。 明代中后期，江南多文学社团，其中又以复社、几社等最有名。各地也都建有不少以诗、文、词等为友的团体，光嘉兴一地，据不完全统计就有几十个。在明末东林党为首的“清流”与阉党魏忠贤势力的斗争中，各地社团也自觉不自觉地卷入政治斗争，所以这些社团虽是文学性的，但带有政治性倾向，表现出当时文人关心国家、关心政治的热情。 崇祯六年（1633），复社等江南社团在苏州虎丘山召开大会，各地社团纷纷派代表参加，会议由复社领袖张溥、诗人吴伟业主持，几千人参加，成为一大奇观。 明末清初也是民族矛盾激烈的年代，出于民族大义，这些文学社团宣传抗清反清，在清兵占领江南、百姓反抗失败后，他们决定再次会盟，商讨反清事宜。这次会盟由吴伟业主持，于顺治七年（1650）在嘉兴南湖进行。 当时来自江南杭州、苏州、无锡、会稽（绍兴）、嘉兴、湖州、宜兴、华亭（松江）、萧山、吴江、昆山、德清等各郡名士经运河来到嘉兴，集中在南湖烟雨楼，“连舟数百艘”，商量成立“十郡大社”。当时，清兵已经占领江南，并向广东、福建、广西、云南的反清势力进攻，在这样的形势下，举行如此规模的集会，是要冒一定风险的，所以会议举行了三天，并无结果。 据说，当大会举行时，面对清兵屠刀，不少文人心有余悸，不敢有过分行动，所以会议僵持着。当时有一位无名老人驾一扁舟、穿着草鞋前来，登楼在墙壁上大书一诗： 十郡名贤请自思， 就中若个是男儿！ 鼎湖攀断龙须日， 鸳水争持牛耳时。 哭尽冬青空有泪， 歌残凝碧已无诗。 孝陵麦饭谁家取？ 忍得哄堂斗酒卮。 诗一开头就直截了当发问：请十郡名流好好想一想，你们当中哪一个是真正的男儿？当崇祯皇帝在北京煤山上吊自尽、明朝亡国之时，你们却在鸳鸯湖畔争执空谈不休。“鼎湖”句用黄帝典故，相传黄帝在鼎湖炼道，有龙来度他升天，黄帝攀龙须而上天。后世以“鼎湖”为皇帝去世的讳称。“牛耳”，执牛耳，指古代诸侯会盟主持领导的人。“哭尽”句用南宋灭亡之典故，南宋被元占领后，又派人去绍兴一带“宋六陵”挖掘，将埋葬在此的六位南宋帝王后妃的陵墓挖掉，尸骨抛弃。当时一些南宋遗民冒着生命危险偷盗安葬，史称“宋六陵事件”，清代戏曲家蒋士铨据此写了传奇《冬青树》。“歌残”句指唐朝“安史之乱”时，安禄山叛军占领长安京城，逼迫唐朝官员投降，在凝碧宫举行宴会，当时诗人王维感伤亡国，写诗表示哀伤。诗用这两个典故表示对明王朝灭亡的悲伤，也谴责“十郡名士”的空谈报国。“孝陵”，指在南京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陵墓。最后两句反诘名士：以后还有谁会来祭祀明朝帝王的陵墓？你们却还在这里哄堂争执！据说十郡名士读了此诗自觉惭愧，于是休会。 但是，也要客观评价这次集会，文人毕竟是文人，在清军的白色恐怖下，十郡名士的集会本身就显示出了江南文人的力量，表现出他们的故国之思。要知道，就在几年前，清军占领江南时，曾经在这里进行过血腥镇压，“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屠杀”“昆山屠杀”“嘉兴屠城”……清军每占领一地，几乎都遭到反抗。要参加这次集会，还是需要勇气的。 就是在这次“十郡大社”上，22岁的嘉兴文人朱彝尊，在叔父朱茂晭带领下，参加了这次盛会，使他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的有名文士，扩大了他的眼界，他还受到当时文坛领袖吴伟业的夸奖和鼓励。这一切，为他以后成为“一代文宗”作了铺垫。 据统计资料显示，明清时期的文化发展和文人在苏浙一带尤为集中，无论是两朝科举中举，还是两朝诗人、词人、曲家数量，都占了全国的60%至70%，而苏浙名人的80%又产生在运河沿岸。嘉兴也是如此，笔者曾对清代的诗人、词人数量作过统计，据《清名家词》《全清词钞》《全清词（顺康卷）》《清诗纪事》《晚晴簃诗汇》等主要诗词总集统计，嘉兴的诗人、词人数量占了全国的10%。这充分说明运河对当地文化发展的重要作用。 朱则杰先生的《清诗史》中说：“秀水亦即嘉兴，在有清一代，诗学一直兴盛不衰。初期最早有曹溶，稍后出现朱彝尊这样一位大家，与朱彝尊同时还有号称‘嘉兴三李’的李绳远、李良年、李符兄弟诸人；中叶钱载、王又曾、金德瑛、万光泰、钱仪吉、钱泰吉昆仲，以及钱载之子钱世锡，王又曾之子王复等等，共同形成了秀水派；晚期‘同光体’中的浙派巨首沈曾植和金蓉镜，也都是秀水人。秀水弹丸之地，派别作家竟如此之多，实在令人惊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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