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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孟举与《红楼梦》研究的瓜葛(上)(3)

2013-05-13 08:42 作者:张振刚 来源:www.jiaxing.cc 浏览: 我要评论 (条) 字号:

摘要:康熙三年(1664)四月,吕留良、吴孟举与黄晦木等去常熟谒访钱牧斋。恰值牧斋病革,一见,即以丧事相托。钱谦益是谁?是入了贰臣传的明朝降臣;清兵南下,这个昔日的东林领袖、文坛祭酒率先觍颜迎降。当然,他后来


  康熙三年(1664)四月,吕留良、吴孟举与黄晦木等去常熟谒访钱牧斋。恰值牧斋病革,一见,即以丧事相托。钱谦益是谁?是入了“贰臣传”的明朝降臣;清兵南下,这个昔日的“东林领袖”、“文坛祭酒”率先觍颜迎降。当然,他后来又与南明桂王的大学士瞿式耜有联系,和抗清的郑成功、张名振、张煌言也有联系。我想,吕留良当时的心情会是很复杂的吧,但是吴孟举肯定要单纯得多。在朝代更替的时候,文人们总是最难办的。

  吴吕关系,到康熙五年(1666),可以说是一个节点。这一年的春天,浙江学使来嘉兴课试诸生。陈湘殷时为石门县教谕,陪学使一同课试本地诸生。吕留良为石门诸生,亦在被课试之列。这时他已决意不与清廷合作,不再做清朝诸生,从而摆脱“失脚”之痛。一日,他登陈教谕之门,盛服整容,再拜而告曰:“予从此不复为诸生矣,敢辞!”又说:“即入馆,不能一字。”“即受责,不惜。”态度十分坚决。陈湘殷能体恤吕留良的心情,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吕留良如释重负,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古来好事何当比,驮得红颜大漠归。”他将自己这一次的行为比作文姬归汉。而这年的八月,吴孟举却毅然去杭州参加丙午科乡试。虽然没有中试,但这一举动与吕留良放弃青衿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可谓背道而驰,知趣相左,两人的裂隙开始日趋明朗。

  不久又出了一桩购买澹生堂书籍的事。对这桩事,全祖望《小山堂祁氏遗书记》是这么说的:“初,南雷黄公讲学石门,其时用晦父子,俱北面执经。已而以三千金求购澹生堂书,南雷亦以束修之入参焉……然用晦所藉以购书之金又不出自己,而出之同里吴君孟举。及购至,取其精者,以其余归之孟举,于是孟举亦与之绝,是用晦一举而既废师弟之经,又伤朋友之好,适成其为市道之薄,亦何有于讲学也。”这件事恐怕吕做得的确有些过分,难怪他在《与沈起廷书》里也检讨自己:“今日但有弟负孟举耳,不可谓孟举负弟也。”总之,两人的关系由长期累积的嫌隙渐趋疏远。及至次年,康熙六年(1667),受刘胤楷、余兰之变的影响,两人的关系进一步紧张,虽经“诸友绾合”,但此后两人貌合神离,感情再难修复如初了。(编者按,全榭山此论为道听途说,不足信。“三千金”实应为“三千书”,全榭山谓留良“北面执经”亦不确,黄宗羲与吕留良,非师徒关系,实质还是朋友关系。)

  康熙十年(1671)八月,《宋诗钞》编定成书。吴孟举迫不及待地要与全国读书人分享这份饱含才情和野心的学术成果,决定携书北上京师。这次的北京之行,除了上述原因,无可否认,还有藉此博求功名闻达的驱动力。事实上,读书人流向京师,谋取功名利禄,正是当时逐渐形成的风气。这被视作明代以来所未有的“士风一变”。就连顾炎武的门人,也要游历京师去谋讨生活,因而顾十分感慨读书人的轻浮竞逐,不能持守志向。但这是时代风尚,谁也阻挡不了。

  这是吴孟举第二次北京之行。吴孟举第一次去北京就在上一年,即康熙九年(1670),那是他追求功名的一个试探或者说前奏。对于吴孟举的那次北行,吕留良很不赞成,他有《送孟举北游》诗两首,表面是送行,实际是劝阻;其中“丘园策蹇追时局”一句,讥诮之色非常明显。据《笑府》载:“有人策蹇仓惶于道,人问之,曰:‘将赴高蹈丘园科也。’时以为笑。”在《与吴孟举书》中说得更加明白:“……但以诗文风雅,自重于儒林,以兄之才华,取自然之令誉,天下且将钦慕之不暇,岂假尘坌征逐以取之哉?”这些讽喻劝阻,吴孟举当然听不进去。如果从更加广阔的文化背景上来审视这事,吴孟举是无可指责的;吕留良属于已经过去了的时代,吴吕毕竟是两代人,所谓的代沟那是不言而喻的了。

  对于吴孟举的第二次北京之行,吕留良自然仍持否定态度,但因为有《宋诗钞》作依托,吴孟举却信心百倍,底气十足。事实上吴孟举此行的收获实在不小,这在三百年以后今天的我们看来,简直辉煌极了。吴到北京之后,将所携之书分赠名公大家,一时此书“盛行于世”,以致轰动京城。影响所及,数十年后,乾隆皇帝的书架上也插上了这部著作,为此他还写了一首诗呢。我想,之所以如此轰动,是对待宋诗的态度引起了文人学士们的极度共鸣。宋荦《漫堂说诗》说:“近二十年来专尚宋诗,至余友吴孟举《宋诗钞》出,几于家有其书。”就是明证。“宋人之诗,变化于唐,而出其所自得,皮毛落尽,精神独存。”“譬之脍炙,翻故出新,极烹芼之巧,则为珍美矣。”这样精到的见解,博得了文人们的阵阵喝彩。事实上在那时,除了吴梅村等少数人,宋调可说已经成了“基调”,连王渔洋也不能不说“耳食纷纷说开宝,几人眼见宋人诗”。朱彝尊可说骂宋诗骂得最狠的,可是他自己作的诗也正是宋体呢!宋调,也正是曹寅的擅场。“雄心作达深杯见,老眼题愁素纸空。”这种千回百转、千锤百炼的宋调,深沉老到,让人叹为观止。朱竹垞评价他的诗说:“无一字无镕铸,无一语不矜奇:盖欲抉破藩篱,直窥古人窔奥,当其称意,不顾时人之大怪也。”说得极中要害。有论者以为,这样的评语用来移赠曹雪芹的诗风,也相当恰切。如此说来,几年之后,吴孟举成为苏州、江宁织造府的座上客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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