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网船 网船有两种。 一种为渔民驾船捕鱼捉虾、往来于湖河港汊，从前很多见。俗称捉鱼船。网船的舱篷大多为芦席（有七八张），内衬油纸，一两年即换新，所以颜色总是带点儿浅黄。也有竹篾篷的，比较少见，每年都要抹上一遍桐油。年长月久后，篷的色泽转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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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船 网船有两种。 一种为渔民驾船捕鱼捉虾、往来于湖河港汊，从前很多见。俗称“捉鱼船”。网船的舱篷大多为芦席（有七八张），内衬油纸，一两年即换新，所以颜色总是带点儿浅黄。也有竹篾篷的，比较少见，每年都要抹上一遍桐油。年长月久后，篷的色泽转黑，和周作人名篇《乌篷船》中所说“上涂黑油”的乌篷相仿，嘉兴因此也有称它乌篷船的，但船形、船的装置、用途跟绍兴各不相同。 网船舱篷半圆形，俗呼圈篷。中舱的篷用三四根毛竹爿弯成弧形做骨架固定在船舷内侧，前舱和后舱（即船艄）的篷是活络的，晴天推起，覆于中舱篷上，遇雨则拉下。如狂风暴雨无法行舟，便泊在岸边（船不靠岸，船首船尾各有一支竹篙插水中，缆绳系于篙上。夜晚也都是这样的泊法，使外人不能轻易登船），拉下前后篷，看不见船上人，但见白茫茫的雨帘斜劈呼啸而来，“訇——”，一阵卷过去，又一阵卷过去，小船剧烈颠晃，停船的两支竹篙乱抖，真让人揪心！俄顷，雨霁风止，一个壮汉从篷下钻出来，推上前篷，摘掉头上的烂草帽，操起一个蚌壳“哗哗哗”舀舱里的积水。他嘴里嘟囔，骂这龟孙子的天！吩咐后艄上的女人拔篙、解缆、开船。 捕鱼都是夫妻档。捕鱼有本地帮、苏北帮、绍兴帮、山东帮、湖北帮等，各帮渔船有别，渔具也有别。渔具大致有丝网、撒网、夹网、棺材网、滚钓、扯钓、绷钓、麦弓钓、弯笼、鳗轿、蟹篮、撑索、渔叉、鸬鹚、扳罾、江罾等等，细说甚难。我今只说网船（本帮）。捕鱼时，女的掌橹，男的盘膝坐船头，放网、收网、获鱼。丝网用丝线编结，放网后网直立水中也称刺网。捕鱼人持木棒击船舷，其声“梆梆”，故土白又谓“敲梆船”，文人则雅化曰“鸣榔”。鱼闻声惊，乱窜，钻入网中无法逃脱。放网和收网，大约隔半个时辰。网船捕鱼多在上一夜十来点钟开始，到次日清晨结束。放网、收网，几睡几起，甚是辛苦。捕到的鱼，或放入前舱，或装竹篓吊在船艄，竹篓浸着水。前舱也有水，卖鱼时拿海兜抄起鱼，鱼“噼里啪啦”直跳。 北丽桥（北门外）、娱姥桥（鸳鸯湖北畔）、宣公桥（地近南湖）一带，往昔都有网船上人的鱼摊，沿街一字儿摆着大小不一的木盆，盆里游动着鲤鱼、鲫鱼、鳜鱼、鳊鱼、汪丁头（黄颡鱼）、鲦鱼和鰟鮍、虾蟹等。 网船上人，男的对襟粗布衫、宽脚长裤，女的斜襟粗布衣、作裙（毛蓝布，裙腰两侧打密密麻麻褶裥，下摆长及脚背），头上包一块黑布帕子。他们天亮来，早市过后收摊。女人端着一个小木盆去米店量一两升米，回到船上在缸灶里烧火做饭。男人则上茶馆吃茶，去小酒店喝“一开”（乡言烧酒二两谓“一开”）。他们，男的女的黑黢黢的脸上、手上沾着些鱼鳞，走路脚有点儿罗圈。 网船长约七米，中舱宽一米三十左右。舱篷一侧前后竖两个丫杈，丫杈上搁一柄四根铁刺的渔叉、一枝长竹竿头上装手指粗铁钩的抓钩（勾取水中物）、篙子、卷起的夹网，丫杈上还挂几只鱼篓、插一把海兜。刺网、小钓、麦弓钓等渔具放在前舱（前舱用板分两格，一格注水养鱼），中舱睡觉，后舱放一口缸灶，人站立后舱平基板上驾船摇橹。这船上夫妻两人加孩子，孩子有多至三四个、五六个的，一大家子人吃捕鱼的饭，世世代代漂泊水上。 五六十年前，嘉兴人逗小孩玩，说：阿官呀，你勿是姆妈生的，是网船上抱来的。小孩闻之必哭，央求姆妈勿是哎。若小孩顽劣淘气，大人呵斥：再勿乖，定规送网船上去！小孩闻之即噤声。 小孩如此惧怵网船，可证网船生涯之苦，非人所乐愿也。  西南湖落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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