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1975年的重晤 1975年,子恺先生最后一次回故乡。丰桂老师早早地将消息告诉了我。子恺先生这次回故乡,住在南深浜他妹妹雪雪家。去拜访子恺先生那天,春雨淅沥,乡间的路泥泞难走。我和丰桂老师撑着伞,一滑一趟
三、1975年的重晤 1975年,子恺先生最后一次回故乡。丰桂老师早早地将消息告诉了我。子恺先生这次回故乡,住在南深浜他妹妹雪雪家。去拜访子恺先生那天,春雨淅沥,乡间的路泥泞难走。我和丰桂老师撑着伞,一滑一趟地赶到南深浜,终于在时隔四十年以后重又见到了这位蔼然长者。子恺先生见我们冒雨赶来,始而愕然,继而惊喜,延我入座,促膝欢谈……先生这次回乡,书写了多幅唐贺知章诗“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字幅分赠亲友,不意要他墨迹的人太多,我去时原来写给我的那一幅已让人拿走了。数日后他回到沪上,特意重写了再从邮局寄来。先生对我的这一番厚爱,又如何能叫人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淡忘! 这一年的8月初,我去沪上,1、2、4、6日,我四上日月楼,再谒子恺先生。2日那天,我上午8时到时,子恺先生已在书房等候了。见我来到,他急忙拿出自己抽的上海牌香烟来,还亲自为我点火。这天先生谈兴甚浓,追忆往事,多谈及与我父亲的交往和故土风情。对逝去岁月的无限眷恋,对故乡、故人的深情怀念溢于言表。看到先生这浓浓的乡情、人情,我不禁悚然动容。临别时,他又拿出两张扇面,一面是画,一面为字,说是要送给我。说着,便摸出钢笔,在扇面上写下“旧作赠梦全 子恺”数字。 4日,我第三次登上日月楼,只见子恺先生坐在藤椅里,一吟蹲着身子在替父亲钉纽扣。我见子恺先生精神萎顿,故稍坐片刻便匆匆起身告辞,但心里颇觉诧异,2日那天老人还谈锋甚健,何以只隔了一天,精神就这般差了!那时何尝知道,可恶的癌魔已经在极快地吞噬他的生命了。 6日,我回乡之前再上日月楼,欲向他老人家辞行。华瞻陪我到他父亲床前,但见子恺先生侧身朝里躺着,连和我寒暄的力气也没了…… 我就这样见了子恺先生最后一面。 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9月15日,惊闻噩耗,我平素最敬重的这位长者在华山医院急诊室溘然长逝…… 我十分痛惜子恺先生的逝世,他的长者风范,更让我追怀不已!我把子恺先生历年来赠我的字画,以及先生去世时收到的讣告、追悼会上的悼词等物集成一册,遍请子恺先生的生前友好及敬重他的名家题词,以志永久的纪念。沙孟海、朱孔阳、陆维钊、唐云、吴茀之、费新我、沈本千等二十多位书画界名人都为纪念册寄来了墨迹。 光阴荏苒,转眼间子恺先生离开人世已经二十个年头了,斯人远去,唯有这纪念册与我常相伴。手摩遗泽,倍添思念;追忆往事,曷胜惆怅! (此文成于十余年前,时在仲秋,先岳父梦全先生为余缕述与丰子恺先生之间交往事。娓娓道来,如数家珍,追怀之情溢自胸间。十余载后,先岳父亦罹癌症,遽归道山!检读旧文,白纸泛黄;物犹如此,人何以堪!——尚曦附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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