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读了《嘉兴故事》日前刊登的徐顺堂先生《 话说桐乡育婴堂 》一文后,我想起了小辰光读书的地方。大家叫它养人(方言读作宁)堂。为啥叫养人堂呢?我小时候,母亲告诉我:从前,被遗弃的婴儿都收在这个地方哺养,缺儿少女的人家也可以去领养,所以叫养人堂。
读了《嘉兴故事》日前刊登的徐顺堂先生《话说桐乡育婴堂》一文后,我想起了小辰光读书的地方。大家叫它“养人(方言读作宁)堂”。为啥叫“养人堂”呢?我小时候,母亲告诉我:“从前,被遗弃的婴儿都收在这个地方哺养,缺儿少女的人家也可以去领养,所以叫养人堂。”后来,习惯成了自然,那里虽办了新的学校,但镇上、乡下的男女老少还是这么叫。 其实,这个养人堂,应该是称作留婴堂的。 这个留婴堂,坐落在乌镇西栅金鼓桥西,正名为宏济婴堂。民国十八年(1929),钱文钧和钱文镛两堂兄弟遵照父亲钱宏生、钱济生遗愿,兴建了宏济婴堂。1933年,这里开业接婴。宏济婴堂名称,取自钱宏生和钱济生两人的名字,同时也显示出创办此婴堂的本意。婴堂开支,靠田产和房产租金维持,如若短缺,则由钱氏老久大药店拨支。 抗战时期,宏济婴堂停办。抗战胜利后,社会动荡不安,宏济婴堂难以恢复。于是,宏济婴堂将全部房产捐赠给学校办学。我上小学时的校舍,就是宏济婴堂的房产,五开间三进。后来,学校不断扩大,改建旧房,新造教室,开辟操场,面貌全新。2004年,乌镇西栅旅游开发,学校搬迁至薛家桥新址,西栅金鼓桥西的宏济婴堂旧址已成为停车场。 那个时候,宏济婴堂虽然停办,变成了学校。但是在当年,学校大门两侧仍然起着“养人堂”的作用。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每逢农历初一、十五这两天,校门外常常自发集聚起一群人,有的是送小孩的,有的是领养小孩的,只要相互满意,也就算各自遂愿了。 我的父母生有五个子女,生下第四个孩子后,母亲因奶水不足,把这个孩子送给了别人家。当时,“老四”只有三个月大。母亲把他抱到“养人堂”门口,不少人争着要抱这个小男孩。其中,有个老婆婆带着她媳妇,看中了我家的“老四”,那婆婆对我母亲说:“我的孙儿出生没几天,刚夭折。媳妇的奶水还很足,你的小毛头给我们,不会吃亏的,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后来,了解到那户人家住在乌镇东栅郊外南北圣,虽然是农民,但经济条件也算不错,父母也就同意把“老四”送给了这户人家。 可是,“老四”的命运坎坷。刚被抱走的时候,那户人家还算富裕,丰衣足食。但他的爷爷奶奶先后因病过世,养母也离家出走,养父的脚又有点儿跛,全靠“老四”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坚强的他,后来还找了个对象。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结婚前夕,为了凑足结婚的费用,“老四”和村里另外两个人装满了一船包菜,准备到苏州去出售。船到了苏州城外一个漾潭口,突然刮来一阵大风,把“老四”卷入河中,可怜他不会游泳,最后溺水而亡…… 在乌镇,还有一所留婴堂,坐落在观后街东端。当年,以市河为界,河西称乌镇,属吴兴县;河东称青镇,属桐乡县。因此,观后街的留婴堂称为青镇留婴堂。据《镇志》记载,清道光十九年(1839),徐之柟遵母命创办留婴堂,并置田产600亩,生息收租维持开支。如若不敷,由徐氏端本堂弥补。 青镇留婴堂规模颇大。大门厅中间正门上,彩绘着高大的门神像。大门上方,悬有陕甘总督谭仲麟题写的“留婴同善堂”匾额。东侧备弄墙内,有一个放婴儿的大抽屉,里外贯通,墙旁有绳铃通内室。放婴人离去时,可拉动绳铃,堂内铃响,即可来人抱取。 大门内有轿厅,内有一块黑色大理石碑,碑面刻有“乐善好施”四个大字,碑背刻着《朱伯庐治家格言》全文,应是办堂宗旨。第二进三间门面的大厅,是待客和办公之处。第三进的房舍,是乳母和婴儿栖息之所。这里常年收留婴儿近百人,婴儿过多时,暂时寄养在堂外。缺儿少女的人家常去留婴堂领养婴儿。但领养得订立契约,领养人不得弃养或转卖。 每年春秋两季,留婴堂派人将较大的婴儿转送至杭州育婴堂收养。断了奶能行走的小孩,如还是无人领养,则送至杭州孤儿院抚养成人。但留婴堂的婴儿死亡率颇高,婴堂后面的婴尸井和荒冢十分凄凉。 后因战乱,同善留婴堂遭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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