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证章,一种团体或个人身份的标志。旧时,特别在民国时期,证章受宠,风靡社会。一枚嘉兴县东栅镇民众训练证章,珍稀罕见。它虽锈迹斑斑,残缺不全,却蕴含了鲜为人知的乡土故事。 1911年,辛亥革命浪潮席卷全国。浙江宣告独立后,嘉兴成立了以邑人方青湘为首
证章,一种团体或个人身份的标志。旧时,特别在“民国”时期,证章受宠,风靡社会。一枚“嘉兴县东栅镇民众训练证章”,珍稀罕见。它虽锈迹斑斑,残缺不全,却蕴含了鲜为人知的乡土故事。 1911年,辛亥革命浪潮席卷全国。浙江宣告独立后,嘉兴成立了以邑人方青湘为首的军政分府,掌控了全县军政大权。此间,从东瀛归来的同盟会会员陆初觉等为维护新政,遏制清廷残余势力的复避挑衅,稳定社会,极力联络地方士绅和巨商富贾,筹资募捐,购置枪械,成立了“嘉禾商团嘉兴总团”。商团人员除佩枪外,还各戴一枚银盾五角星证章。在风云变幻的非常时期,银盾证章所到之处,嘉兴的社会治安拨乱反正。 后因“反袁”动荡,嘉兴商团随军政分府解体而中止活动。 北伐战争,风起云涌。1927年,军阀孙传芳兵败过境,无政府状态下的嘉兴,盗贼四起,鸡犬不宁。民众恳望恢复商团,以保嘉禾安稳。在社会贤达褚辅成的赞助下,陆初觉会同商会骨干顾速明、蒋抚青等,出谋划策,即在同年春天重建商团。名“嘉兴县义务商团”。团总陆初觉,团副顾速明。全团除团部常备班、直属班、军乐班外,下设四个队。这第一、第二、第三队系县城所属,第四队为东栅队。 我叔父薛传绶定居广州,晚年,他喜欢和我聊东栅旧事,书信,电话总要带上几句“老底子”。在他《故乡随笔》的“商团与保卫团”中有记:商团“队部设在常丰桥堍炮船汇。招牌写‘嘉兴商团第四队’”;“正队长高振远,副队长蒋士荣”;“常驻团丁麻皮焦糊老二,团员是商店年轻店员,经协商,老板及本人同意加入”。 第四队分设三个班,每班十名队员。分派一班驻南堰(时南堰属东栅镇管辖)。 高振远(1900—1975),东栅义振八鲜行业主,年富力强,热衷乡里。队长登高一呼,队员热情高涨,为保境平安,守道巡逻,人人全力以赴。 得益于商界的慷慨资助,商团装备精良,除人手一枪外,每队另配机枪、木壳枪、钢丝马甲等。为提高队员素质,由专职军训员定期对各队进行军事训练。每周要举行列队操练。东栅的训练场设在镇东古刹内,即宋代遗存白莲寺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教官蛮神气,泥军装,武装带,皮绑腿”。估计黄口童年时的叔父曾亲临现场,所以他的笔触生动细腻。2000年5月,我在广州叔父家小住时,说起商团旧事,老人家兴致勃勃地告诉我,当年,队员参加军训时都佩带一枚铜章,神气活现。章证中“民众训练”几字十分显眼。 那年冬防,夜幕下,荷枪实弹的东栅商团队员巡逻至下塘街俞公桥顶时,“猛见张源盛小猪行屋顶有个人影,众即鼓噪喝令下来就擒,又见该贼人像飞鸟一样在屋面从容蹿跳,团丁放了一枪,那个黑影随声跌落被擒”。叔父这段描述,我曾听同里长者多次细说。此事的结局颇具戏剧性。“失风”之徒乃沪上“飞贼”。小猪行老板心地善良,见因枪响惊吓、堕地伤脚的盗贼,并不为难于他,反而请来郎中,为之治伤,还赠予盘缠,任其返回上海。这一出“捉放贼”小剧,据说当年《申报》有刊。它演绎成了城乡街头饭余茶后的“大讲张”(新闻)。当然,这似特殊的广告,不但张扬了“张源盛”的厚道,也让蟊贼敬而远之。 民众训练,商团显威。而高振远在“八·一三”淞沪抗战时,率团上前线劳军之举,深得乡里称颂。陆初觉为此曾设宴庆功。然此等好事,直到今番纪念抗战之际,缄口不语的高氏族人方津津乐道。想来八十多年前,佩带“民众训练”证章的东栅商团前辈,更是得意洋洋。 今春三月,月河街遇见藏家后起之秀肖龙根先生,他知我好东栅旧事,遂邀去彼府上,观赏其藏品中的一枚旧铜章——“嘉兴县东栅镇民众训练证章”。我叔父曾念叨之物,顿然眼见为实。久已淡忘的禾地义务商团的往事也浮出了水面。 ![]() 肖龙根收藏的嘉兴县东栅镇民众训练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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