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吕留良墨迹 言归正传。当时何商隐有意留吕留良住下，连居住地都给他挑好了，但是留良大约别有事情料理，未能尽此山水之约。元宵节前，便启程离开了南北湖。愿随正叔长论易，真为云翁更学医，经此两月，吕留良的学术
 吕留良墨迹 言归正传。当时何商隐有意留吕留良住下，连居住地都给他挑好了，但是留良大约别有事情料理，未能尽此山水之约。元宵节前，便启程离开了南北湖。“愿随正叔长论易，真为云翁更学医”，经此两月，吕留良的学术、医术更为精进，可他能治好何商隐一人之病，却不能医治天下之顽疾，这是他的遗憾，也可以说是时代的遗憾。然而留良在颠沛流离中，找到一条差可宽慰人心的路，他在《湖上偶成次韵》里说：“连阴坐卧小楼中，断句成章积有功。始信莫愁无事做，半生错怨雨和风。”以传承宋儒的学术为使命的他坚信，学术不绝，华夏不绝。在出山时，他的脚步是坚定的。 十四年后，在弟子后辈簇拥下，吕留良再一次来到澉浦。九月二日出发，二十日回来。这时的他已过天命之年。留良这次在澉浦逗留了半个多月，几乎是逐日作诗，而且每首诗都标明日期。此次出行，虽是体弱多病之身，也逢风雨不定之时，但总体来说留良的心情还是舒畅的。出门第一天就写下“洵知守舍翁，不如远游客”的诗句表明心情，对后辈们的行程安排也表示满意。后来遇到些风雨险阻，也毫不介怀，他说：“名山与良友，平生同性命。兹游惬所怀，险阻皆佳胜。”颇有些苏东坡“兹游奇绝冠平生”之意。 九月八日，吕留良参观秦驻山下的秦皇庙，写下《秦皇庙》诗，借秦始皇发了一通议论，大意说秦始皇有何功德而在这里立庙，要立庙也该立在长城紫漠中，以显示当年驱逐匈奴的功业。晚村反对异族统治的心，至此仍坚定不已。 毕竟十几年过去，时不我与，英雄迟暮。当年游澉浦时“半生心火疑消歇，到此方知死不灰”，不过赢得今日之“白发浮名消醉梦，青灯丽句散江湖”。重登何商隐的湖天海月楼，想起张履祥、许大辛这几位好朋友早已去世，不免有物是人非之叹。好在名山胜水能涤荡人的心怀。赏景之余，留良发出“绝壁益坚穷老骨，晚潮特骨病衰魂”这样穷且益坚、老当益壮的声音。至此，我们注意到，留良对于澉浦似乎情有独钟，除了两次驻足均为专门编集外，或还可以通过下面的事来说明。 《东将集》里有一首《六日同商隐游澉浦登青山石壁观潮示诸子》，其中有“从我谁与休浪喜，东南记有大因缘”的句子。吕留良的弟子严鸿逵曾向师傅请教“大因缘”何所指，他没有明示说，只说“任汝所指可也”。巧的是，我们在《真腊凝寒集》里也找到类似表述，《重过山楼》诗的末二句是：“此中关气数，非是恋渔矶”。因缘、气数何所指，我们不免有和严鸿逵同样的疑问。 时间往前推三百年，元末明初的姚桐寿避乱海盐，曾写过一本《乐郊私语》的笔记，笔记里记载了一个从刘伯温那里听来的关于海盐诸山山脉的说法，谓中国地脉有所谓南龙一支，从峨眉山一路东来，海盐诸山则是南龙尽处。我认为所谓因缘、气数，即是指这“南龙”一说。果然，就在《东将集》的《集饮曹希文廉让堂》一诗里，我们也找到了依据，其颔联云“五星东井谁关系，两戒南龙事有无”，留良正是借此来表达自己始终不忘的兴复理想。 历史的潮流滚滚向前，在明末清初的波澜壮阔的一段大潮中，吕留良以自己独特的个性和坚定的信念，翻起了一朵绚丽的浪花。他两次为海盐澉浦的山水题写诗文，端的令名节永著、江山生色，正如他在庚戌年离开澉浦，留别何商隐时所说的那样：“令节独依吾辈老，名山端赖此游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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