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嘉兴市区虽然已经有了自来水,但自来水入户的还很少,大多数的小街小巷,都是在比较中心的地点,放一个公用水龙头,让附近的居民们到这里来凭票取水。每个水龙头的边上,往往搭着一个简陋的只能容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棚棚,有用芦席搭的,有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嘉兴市区虽然已经有了自来水,但自来水入户的还很少,大多数的小街小巷,都是在比较中心的地点,放一个公用水龙头,让附近的居民们到这里来凭票取水。每个水龙头的边上,往往搭着一个简陋的只能容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棚棚,有用芦席搭的,有用铁皮搭的,甚至有用厚的硬纸板搭的,勉强可以遮遮风雨。看管水龙头、收取水票的管水员,大多是住在附近的大爷大妈。 每个月头上,居委会小组长就会到各家各户预售水票,记得好像是一分钱买六张票,每张票可以取一提桶水。那时居民家里的提桶基本上都是日杂店里出售的铁皮水桶,大小都差不多,所以,一票一桶基本上是公平的。 管水员的工作是很辛苦的,严寒酷暑、刮风下雨都要在那个小棚棚里守着,虽然每天下午和晚上有两段时间按规定可以锁上水龙头暂停供水,但这些大爷大妈往往就住在附近,有要取水的居民来了,就会去他们家门口喊一声,他们就会很热心地过来为你开锁放水。 印象中,管水员的工资十分微薄,只够那个年代一个人粗茶淡饭、求个温饱,而且还要与所收水票的数量挂钩,票子比水表度数少了,就要被批评:责任心不强!甚至还要扣除一部分工资。 那时我还是个小学生,我家的门口就有一个公用水龙头。管水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大爷,他一年四季天天坐在水龙头边上的小棚棚里,慈眉善目地微笑着为每一位来取水的居民收票、放水。有时来取水的是个半大孩子或者步履蹒跚的老人,他还会提着满满的一桶水为他们送上一段路。管水大爷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个天天带在身边的宝贝——一个铜光锃亮的水烟壶,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抱着他的水烟壶,“扑落落、扑落落” 地吸上一壶水烟。我每天放学后,常常会钻进他的小棚棚,帮他收票、放水。时间长了,他有时也愿意把水烟壶让我玩一会儿。水烟壶有点像一把竖起来拿的手枪,下面是一个肥皂盒大小的铜水盒,里面盛着大半盒水,水盒上面,一边是一根微弯的铜吸管,三四寸高,另一边是一个可以装填进一小撮烟丝后插入铜水盒的烟斗。要吸水烟了,他就先把一根筷子似的、用黄色卫生纸卷成的“火媒头”吹着小火,凑近烟丝,并马上用嘴含着吸管轻轻地吸起来。他一边吸,水烟壶就“扑落落、扑落落” 地响个不停。看他全神贯注、眉眼舒展的样子,就知道他十分惬意地享受着这水烟的香辣!一小锅烟丝燃尽了,他就吹灭“火媒头”,拔出烟斗,倒过来用嘴一吹,一小团烟灰就落入畚箕里。 管水大爷的烟丝,大多是从来取水的四邻八舍的居民们递送给他的香烟里拆出来的,一支香烟里的烟丝可以装填好几锅水烟,直接吸香烟,他说:“太费钱,我是舍不得的!” 听大人们说,吸水烟要点技巧的:吸得太轻,烟丝燃不着;吸得太重,把水盒里的水吸到了嘴里,很辣的!记得有一次,我趁管水大爷给一位老人送水过去时,偷偷地拿起水烟壶,学他的样子吸了一口,那水盒里的水呼地吸进了我的嘴里,辣得我眼泪鼻涕流了好半天,从此,我再也不敢碰他的铜水烟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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