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东家自夸有抓黄鳝的绝技。每天黄昏去装鳝笼,拂晓总有可喜的收获。正因为有这些技能在身,所以他家的生活比纯在队里干活的要殷实。当时,东家不用下田干活,在为生产队养鸭,养的是高邮麻鸭。 我这才想起来,到了这
东家自夸有抓黄鳝的绝技。每天黄昏去装鳝笼,拂晓总有可喜的收获。正因为有这些技能在身,所以他家的生活比纯在队里干活的要殷实。当时,东家不用下田干活,在为生产队养鸭,养的是高邮麻鸭。 我这才想起来,到了这家做木匠,几乎天天有鱼虾和鳝,烧的方法和其他农家不同。 说起黄鳝的烧煮,东家声音响了。他说,这黄鳝的鲜味和汤汁是用炭火炖出来的。他家自制了一个小火灶,灶口正合这砂锅大小,平时炖老鸭、煨汤鸡,都用砂锅缓火烧煮,这在农家几乎没有。 东家说,黄鳝冬眠过后,初夏已上膘,最肥嫩。捉来后,养上两三天,剖肚洗净,去头尾切段,放入盐水浸半日,捞取晾干后再烧。烧时,先将鳝段、咸肉入锅,水少些,猛火烧滚,去沫。再换用砂锅,放入老鸭的原汁汤,大蒜瓣、几片姜、几段葱,在小灶用柴炭火文火慢慢地炖。“今日的鳝筒,从中午开始炖烧,一直到现在。开锅后捞出姜片及葱段,再上桌,趁热吃,味才鲜。” 小胖子听着,从砂锅中夹了块咸精肉想吃。东家忙说,这咸肉是吊鲜入味的,吃起来已没味了,倒是那大蒜头,汤味已入,可以吃几颗。 我也按着东家指点,喝口酒,吃颗蒜,有股黏黏的、酥酥的感觉,味儿和黄鳝汤相差不多。 此时,东家走进屋,没一会儿,双手捧出两团黑黑的东西放在桌上。他用手剥开,原来是煨干的蒜头。里面雪白,吃起来喷香,很糯的感觉。 东家教我们就着黄鳝吃。这黄鳝肉的鲜美和煨蒜的香糯,便留在嘴里了。再喝口汤,一起入肚。这端午大菜的美味,到现在仍隐约可以回想起来。 这是我木匠学徒生涯中难得的一次放纵:喝着黄酒,嚼着蚕豆,啃着黄瓜,吃着白水粽子,吃着难得的美味的鳝肉汤,静静听东家娓娓讲述农家故事。 那夜,晚风,蛙鸣,星光,师傅嘴里吐出的烟圈,东家朴实的笑容,还有东家婆娘为我们剥开竹叶小粽子的情景,让我们陶醉,也使这端午的农家菜、端午的农家风俗沉在心坎里。50多年过去了,那1969年的端午节,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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