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杨秀元，前排右二 三 高哲雄是我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相遇的第二个新塍人。高哲雄是我儿时玩伴，当时我们两家都住在新塍圣堂弄里，是相距不远的邻居。弄里的小孩常一起玩，飞洋片、打弹子、捉迷藏啦，都玩。我们一共大
 杨秀元，前排右二 三 高哲雄是我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相遇的第二个新塍人。高哲雄是我儿时玩伴，当时我们两家都住在新塍圣堂弄里，是相距不远的邻居。弄里的小孩常一起玩，飞洋片、打弹子、捉迷藏啦，都玩。我们一共大约有六七人，常在一起玩，高哲雄是“小鬼大王”，他比我们年龄稍长一二岁，而且主意多，我们都是跟他玩。后来我到嘉兴城里去读书，就同他失去联系了。谁知道几年以后，我们会在朝鲜战场，在美国飞机轰鸣声下的前线，不期而遇。 1952年底，春节将至，朝鲜战场上正处于胶着状态。美军虽知大势已去，却仍不甘心，总想凭借其武器上的优势再占点便宜，以便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面对志愿军的坑道阵地，美军是无计可施，于是就利用其空中优势，狂轰滥炸，破坏我军后勤补给线，搞无所谓的“绞杀战”。当时的朝鲜天空（尤其是前线）的确是美军的天下，它的绞杀战也是有效的。我们后勤的大量物资被炸毁在半路上，前沿阵地供应困难。 春节临近，阵地上只有高粱、海带、黄豆，部队领导下决心要让守前沿阵地部队吃上像样的年夜饭，也要有个过节的氛围，营造欢乐的节日气氛，我们文化教员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我两手空空，连一张大红纸都没有。我也尽力在编演唱节目，如表扬连队好人好事、宣传英模事迹和开展扑克牌游戏等活动上下工夫。一日，司务长从后勤开会回来，传达一个信息，叫我到师后勤部去领取各种彩纸彩球等节日用品，回来好好装扮一下我军的坑道，以便欢度春节。司务长告诉我到师后勤部，大约要步行100到120分钟左右。前一半是前沿区，没有老百姓，还要通过两道炮火封锁区。这在我们这些老兵来说并不当回事；后一半路程则要进入山巅区，要翻两座不太高的山岭，路上树林很密，林间有条小道，直通后勤部。山林间住有少数朝鲜老百姓，敌军的特务就利用这一点，晚上空降下来，化装成朝鲜老百姓，专门在小道上袭击我们单独行走的个别同志，刺探军情，杀害我军人员。曾经有一个志愿军女兵，单独行经此地，被化装成砍柴人的特务，一斧头砍掉一只左胳膊。英勇的女兵毫不畏惧，右手抓住了砍下来的左臂同特务对打起来。那特务被女兵的大无畏精神镇住了，竟连连后退，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位通讯员路过，立即开枪击毙了特务。通讯员立即用急救包扎住女兵残臂，止血包扎后急送女兵到军医院抢救。所以事务长要我路上提高警惕，并且把他的配枪借给我带上。 等我平安到达师后勤部时，管理物资的协理员对我们说：“给你们送节日物资的两辆大卡车，又被美军飞机炸掉了，车上的物资大部分烧毁，战士们冒死抢运回来一小部分。现在分给大家。回去动动脑筋，把阵地装扮起来。”我分到三张白纸、一支毛笔、一张金箔纸、一张银箔纸、一瓶红墨水。领到东西后，我就开始返回。一路上想着怎样发挥这些物资的作用，把春节搞热闹，让战士们开心。天上美机在飞，而我还是在想我的心事。这样边想边下山，不紧不慢地走着，突然发现下面有人上山。司务长说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不自觉地停住步，靠在一棵大树旁，右手不自觉地就摸到了枪把子上。上山的人拐个小弯就看清了，也是个军人。我的手离开了枪把，仔细看着来人。来人近了，他抬头看了一下，我看到一张熟人的脸。又走近几步，一缕阳光从树缝里透下来，正照在他的脸上，这一下看得真真切切，认出来了，他是高哲雄，我少年时代在新塍的玩伴。我一边往下冲，一边高声叫道：“喂！是高哲雄同志吗？”下边的人看着我愉快地叫道：“是呀，你是杨秀元吧！”我们两人飞快地接近，拥抱在一起。曾有过很多诗文描写他乡遇故知，而我们是战场遇发小呀！激动之情更甚。我们久久地拉着手，简单地介绍自己入伍后的经历。高哲雄当时是卫生员，他是奉命到后勤部来办事的。说话间，敌机又从低空擦过，我们轻蔑地一挥手：“去他妈的！”但是我俩各有任务，就此匆匆告别。一别十几年，再见仍在故乡新塍。那时，高哲雄是新农联合诊所主任，我在嘉兴县知青办工作，是到新塍医院去看妻子时遇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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